曾經喧鬧不已的院落,突然變得寂靜了,訓練場上有的也只是一些稀稀落落的新兵,正隨著幾個士官做著枯燥且無聊的訓練。
我起初很疑惑,老兵們都哪去了?他們為什麼沒有如常的進行訓練與執勤?難道是都走了嗎?這貌似又不可能,離退伍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直到我踏進連隊的時候,這些疑問都被一聲聲嬉笑而解答。原來他們不是都走了,而是被限制了活動,或者說某種意義上的保護。
新老兵分排了,新兵較多被分成了兩個排,並承擔了大部分的執勤任務,能夠進行軍事訓練的人員少之又少。
而老兵們則被集中到了一個排,不需要參加任何執勤與訓練,每日被限定在連隊的院落進行進行一些什麼類似《退伍不褪色》的思想教育,或者搞集體娛樂活動,沒有特殊情況不得外出。
如此安排,據說是部隊領導不想讓老兵們在最後的一個月出任何意外,比如訓練傷與安全事故。主要精神是:你們曾經平平安安的來到部隊,現在也要平平安安的回家。
對於部隊領導的這種關心,老兵們很欣然的接受了。反正就剩下這麼二十幾天,撒著歡的在連隊玩唄,上課就睡大覺,組織娛樂就瞎胡鬧一通,算是軍旅生涯中最後的狂歡。
我的突然回歸,似乎讓這場最後的狂歡進入到了一個新的。一進入連隊,我就被二十幾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團團圍住,遞煙的,嘻嘻哈哈打屁的,圍觀“傳奇人物”的,絡繹不絕。
我叼著煙,低頭對著老大遞過來的火,不解的問道:
“老大,這哥幾個是誰啊?看著是有點面熟,是咱們營其它連隊的老兵嗎?怎麼分咱們連老兵排來了?”
聽我問他那幾個老兵是哪的?老大咧著嘴擠眉弄眼的好半天,壞笑著說:
“大賴,你看著他們熟悉吧?熟悉就對了,你可是他們單位的常客!哈哈。”
老大這回答給我搞的更糊塗了,什麼玩意常客?難道是軍人服務社的?不能啊,服務社除了後勤處幾個士官之外,就是幾個女軍屬。我是常去,而且也都認識,可沒記得有著幾號人啊。
見我不解,老大臉上擠眉弄眼的神情更誇張了,連腮幫子上那顆大痦子都一顫一顫的。
“操,你倒是說啊,三月不見,你小子怎麼跟跟娘們似的,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怎麼的,都是你好基友?”我半開玩笑著說
“操什麼操,在操我給你撅折它!唉...這都想不起來?也真是笨的夠可以的了!大賴,你說你最常去的是哪兒?禁閉室唄!誰負責禁閉室?保衛股的糾察隊唄!”
嘿....確實是老熟人了,有幾個還是上次我“逃獄”救孫靜的時候,在我身後玩命追捕我的家夥!
不過這事兒還真稀奇,糾察隊的老兵,怎麼跑我們連來“養老”來了?我笑著看了看那七八個糾察隊的老兵,他們也正滿臉笑容的看著我,只是那笑容中滿滿的都是尷尬。
看著他們那尷尬的笑容,還有他們那摘去了糾察隊“頂戴花翎”的普通肩章,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估計這哥幾個是我們連某個老兵的同鄉,可能是在糾察隊平時吆五喝六的得罪人屬實太多,如今臨退伍期間也沒了糾察的職權,自然會怕那些同樣要退伍的老兵找他們麻煩,這才跑到我們連“養老”來尋求庇護。
分散到老鄉的連隊等退伍,估計這也算是我團保衛股對他們的某種意義上的保護吧。
唉,心說這幫人也是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大家凡事留一線,哪至於臨退伍了還得提心吊膽的。
見那幾個糾察隊老兵看著我光是笑,想上前打招呼,可礙於我兇名在外且在之前還有點嫌隙,又不敢上前說話,我也感覺挺尷尬的。
我心說這幫人有點驚弓之鳥了,不論以前怎麼樣,退伍一出了這個院子,大家就都是一個團的戰友,哪還有那麼多樑子?再說,你們橫看豎看我像是那小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