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毒,靠著妹妹出去做那種事兒賺錢供養他吸毒。
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個退伍軍人,一個受過部隊嚴格教育與訓練的軍人,如今居然要淪落到每日飄飄欲仙的度日,而且還要靠著妹妹的皮肉錢去維持....
可悲嗎?可笑嗎?可恥嗎?
我不知道是這個社會改變了他,還是他們這種人改變了社會?可我知道的是,他的可悲、可笑與可恥,卻改變了他最疼愛妹妹的一生。
“丹丹,聽我一句,離你哥哥遠一些吧。不論是送他去戒毒所也好,還是你默默地離開,然後時不時的偷偷給他一點錢度日,總之,理他越遠越好。相信我,他現在毀了自己,將來他也會用那東西毀了你。作為朋友,我真的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跟他一樣,也粘上那東西。”
林丹丹慘然一笑,仰起頭,兩行眼淚滾滾落下...
那一夜,在那個小小的房間,林丹丹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破舊的單人沙發,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林丹丹在兩行眼淚中沉沉的睡去,我輕輕的關上房門離開。
在我離開的時候,林永富瞪著血紅的眼睛從他的臥室裡出來,嬉皮笑臉的跟我說,熟人歸熟人,過夜費能不能付一下?
我氣得笑了,掏出了一千塊錢扔在他臉上,又在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腳,將他掀翻在地。
林永富像只狗一樣爬著,然後雙手囫圇著地上散落的鈔票,滿臉喜色的跟我說有空常來,他妹妹怎麼怎麼漂亮,又如何如何的會伺候男人。
陀思妥也夫斯基說的很對:人,這種卑劣的東西,什麼都會習慣的。
林永富這種卑劣的東西,為了那點快感,早就習慣了被人羞辱與唾棄,更習慣了自己的妹妹被其它人蹂躪,並以此為榮。
可林永富這種卑劣的東西,卻不配為人....
那一夜裡,林丹丹哭著對我說了很多。她說自己現在不能離開哥哥,如果她走的話,如果她不繼續做下去為哥哥賺錢,那她的哥哥會在一個月內被高利貸的人砍死。
林丹丹還說,哥哥,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哥哥為了她們這個家,為了她們的母親,也為了她,這些年裡都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如今哥哥變成了這幅樣子,她不能棄他而去。如果她現在離開了,那她麼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良心的譴責當中。
為了哥哥,無論出去做什麼,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她都願意,只當是自己還欠他的債了。
我無言一對,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服這個被親情所裹挾的可憐女子,因為我更不忍心對林丹丹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說出一個事實:
自從林永富粘上那東西之後,曾經林永富就已經死了!而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是頂著林永富名字的一句行屍走肉。
清晨的空氣很冷,像刀子一樣刻在臉上、吸進肺裡,最後又化作一縷縷白色的霧氣在鼻孔中噴出。
看著那一絲絲白霧,我蒼涼的笑了。
我能溫暖這一絲空氣,可我卻無力溫暖這個現實到殘酷的世界!我能做的,或許只有狠下心腸來拋卻一切底線,然後在卑鄙與善良間徘徊,最終掙紮著走出底層的泥沼。
我變了嗎?變得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或許是吧!
因為我不想像小亮一樣為了50萬去賣命!因為我更不想像林丹丹一樣,為了至親之人的“幸福”生活,像個墮落天使般含著淚水去出賣肉體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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