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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別了,秋羽。

那不是傷痛的使然,而是不甘,對陰溝翻船發自內心的不甘。他委屈、他悲憤、他惱怒、他屈辱,他甚至不知這屈辱該由誰來為他發洩。

沒有人來做他閉目前的遺願嗎?不,有人,有人來做這一切,那就是我,我來!

不知何時,起風了,那風中滾滾的沙塵,吹得我睜不開眼,但這並不能阻止我用刺刀紮爛腳下的雜碎。

我就這樣流著淚茫然而機械的紮著,直到一聲巨大的槍響,將我從茫然中拉回現實。

一條條人影順著兩根繩索滑落,頭頂一架直升機正在發出咆哮,一盞刺眼的大燈照射在我的身上。

這夜幕就好像一個舞臺,而我就是那鎂光燈下的舞者,只是我沒有給觀眾帶去優美的身姿,帶去的只是一支掛滿了碎肉的步槍

一個高大的身體從後面抱住了我,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按在我持槍的手上,同時一個略顯生硬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巴郎仔,好了嘛,好了,沒的事情了。我們來了嘛,都結束了。”

我回過頭,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滿是胡茬的白皙面孔。

那張臉很陌生,但又很溫暖,溫暖到我掉落了手中緊握的槍。

是他嗎?剛才是他開了那一槍?但那一槍打中的又是誰?

對這一切我很疑惑,甚至有一種深處夢中的錯覺。

夢?這要是個噩夢該會有多好!這一切要是從來就沒有發生,如果秋羽安然無事我該會多麼的快樂,而不是如此的悲傷。

我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秋羽!

想到此處,我一把掙脫了那個高大的身影,踉蹌著跑向秋羽剛才倒下的地方。

當我看到秋羽身邊一圈脫帽的身影時,我感覺整個身體的力量都被掏空,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我流著眼淚,奮力的爬到秋羽的身邊,而我伸手碰觸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屍體與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龐。

我抱著秋羽那流盡鮮血的屍體,無聲的哭泣!有人上前想要攙扶我起來,可我並不願意,我害怕,我害怕一鬆開雙手,這個我最親愛的戰友,就徹底的離我而去。

哭著哭著,我記起了秋羽在防化營外對我說的話。

我記起了那個秋日的午後,秋羽代表一眾即將退伍的戰友,迎著戈壁的微風,鄭重的問我與阿坤:

“大賴,阿坤,將來你倆會為我們唱起這首離別的歌聲嗎?”

我與阿坤重重的點點頭,說了聲當然

此時我很懊悔,為何這首送別的歌,我沒有在他能夠聽到時,提前的唱給他聽!

想到此處,我再也無法在壓抑內心的悲涼,我嚎啕著,唱起了這首他再也聽不到歌:

天山腳下是我可愛的故鄉,當我離開它的時候,就象那哈密瓜斷了瓜秧。白楊樹下住著我心上的姑娘,當我和她分別後,就象那都達爾閑掛在牆上。瓜秧斷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師回來都達爾還會再響。當我永別了戰友的時候好象那雪崩飛滾萬丈啊親愛的戰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和藹的臉龐啊親愛的戰友你也再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