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他們,大爺的!老子一肚子火!”
本就很悲傷的戰友們,在這一刻突然找到了發洩物件,他們瘋狂的毆打腳下的幾個家夥,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眼見戰友們要惹出大禍,輪椅上的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撐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扯著因痛苦而沙啞的嗓子,對著戰友們的喊道:
“兄弟們,戰友們,我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但是請大家不要打了!今天是我班長的追悼會,讓他安心的上路好嗎?我跟他們走,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事兒!”
暴怒的戰友們聽到我這麼說,都紛紛停住了拳腳,就在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時,人群的後面卻傳來了指導員的一聲暴吼:
“大賴,你他孃的給老子閉嘴!我在這,還特麼輪到你說話了?同志們,給老子打,往死裡揍!你媽的,這是老子的地頭,還輪不到你們這幫渣來撒野!給我幹!”
嘩.....指導員這一聲暴吼,就像給戰友們打了一針雞血一樣,頓時所有人又暴怒到了極點,對著保衛幹事跟幾個糾察一頓暴打。
見到場面再次失控,指導員身邊的連長急的直跺腳,他剛要跑過來勸阻,卻被指導員一個窩心腳給踹到了桌子底下。
此時站在原地的我,看著身邊一個個瞪著血紅眼睛護著我的戰友,感動的心中發酸,一行清淚滾滾而下。
我知道這些戰友為何憤怒,我更知道,在這些戰友心中,對我有著怎樣的情感。
戰友、兄弟、袍澤,這一個個火熱的詞彙,這一個個飽含著親情友情的稱呼,它是那樣的純粹。
可我此時,除了感動之外,更多的是對戰友們這近乎嘩變的維護而擔憂。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走入了追悼會的現場,他大吼著撥開了人群,拉起那個保衛幹事後,憤憤的說: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誰讓你在追悼會現場抓人的?想引起公憤嗎?”
“乾團長,我.....我是....我是按照師部的命令執行,劉東涉嫌防衛過當致人死亡,地方的協查通報都發來了,我不能不帶走啊。”保衛幹事辯解道
“那也要掌握方式方法啊!做事情就不知道動腦子?把那手銬給我摘了,什麼玩意!”
在乾團長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幾個糾察隊員為我解下了手銬,乾團長向我點點頭,又向現場的戰友們說:
“同志們,我知道大家都很憤怒,對於這件事兒,我也很憤怒。孃的,老子的兵,沒有軟蛋,面對歹徒行兇,就應該這麼幹!反了他們了,還敢搶槍殺人,拿刺刀挑了那都是輕的,要是特麼依老子,都特麼拿機槍突突了才解氣!可是同志們,法律就是法律,法律不外乎人情!既然咱們的同志有涉案嫌疑,那就應交給保衛部門協助調查,是非對錯,組織上自有公斷!要相信組織,要相信這世間有天理,有公平!大家都散了,讓劉東跟他們走,老子也去,老子也要看看,到底是特麼什麼狗屁防衛過當!散了!”
乾團長說完,幾步就走到了我的身後,一把將我按到輪椅上,推著我就出了追悼會的現場。
我回頭望了望推著我的乾團長,心中很是感激。我知道,他這明著是推著我去接收調查,實則是要去師裡討說法!
我更知道,他這麼做不只是護犢子,這是要向全團的戰士有一個交代,給死去的秋羽一個交代。
我此時也認同他說的話:法律就是法律,法律不外乎人情!既然咱們的同志有涉案嫌疑,那就應交給保衛部門協助調查,是非對錯,組織上自有公斷!要相信組織,要相信這世間有天理,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