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緣直還是第一次看見雲鶴真人如此失態,而讓他失態的物件,居然是一套破衣服……
張五經那一身的賣相可真不怎麼地,屬於扔在路邊都沒人會去撿的那種型別。
然而就是這麼一身看似尋常普通的裝束,卻是神藏山一脈歷代賢師的著裝,沒人知道這身衣服是從哪一代流傳下來的,但它的年紀肯定比張五經的爺爺都大。
其實平日裡張五經不樂意穿它,因為今日有前來採訪的記者,他才會穿上這身衣服而且一天都沒脫。
在張五經看來,這身衣服沒什麼特殊的,就是結實。
任何一種特色,如果能做到極致處,自然便是不凡。
這身衣服結實至極!
上百年歲月的沖刷,無數次搓洗晾曬,然而卻沒有對其造成絲毫損壞。
這便是不凡。
張五經甚至懷疑這衣服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法器。但轉念一想,這麼普通的東西怎麼會是法器,而且除了結實以外什麼用都沒有,還不好看……
肉眼凡胎終究難辨真寶,然而云鶴可以十分肯定地判斷出,它就是法器。
立於一旁的周緣直在槐方國內無法動用術法,甚至在沒有云鶴真人幫助的情況下無法溝通一絲一毫的“金性”,所以看不出這衣服的玄妙。
但他能從雲鶴真人的反應中猜出來。
然而極盡周緣直的目力,也看不出來這身衣服到底有什麼稀奇的,想必只有透過術法才能察覺。
雲鶴真人擺弄許久,驚喜讚歎之意愈發濃重。
“你也來看看。”說著,雲鶴真人便向周緣直共享了對法術的操控。
這種做法很費力,雖然對雲鶴來說這種程度的費力不算什麼,但依舊很麻煩。
而且周緣直也沒法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不然的話,只要雲鶴真人能忍受住麻煩,少年即便身處槐方國,依舊可以藉助雲鶴的境界來施展術法。
可惜周緣直有他自己的承受極限,透過這種法子感受操控金性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當年胥坤國的九劫散人就是透過這種方法,發現了“金性衰減”現象中的金性實際上並沒有衰減,只是狀態轉變為惰性的事實。
但金性衰減的稱呼一直這麼定了下來,不曾更改。
周緣直此時的感受玄之又玄,雖然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件衣服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消失這個形容並不準確,其實應該說是成為了一個空洞。然而空洞的四周都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可以被感知的物體,反倒讓這個空洞變得十分引人注目。
這就是雲鶴真人的探查術法。
這就是雲鶴真人眼中的這身衣服。
“這……這是什麼?這也演算法器?”周緣直費解。
“是法器,但不是常見定義中的法器。”
不同的理論派別對各種修行術語詞彙有不同的定義,雲鶴真人的意思是這件衣服確實是某一種理論派別所定義的“法器”,但這種定義方式並不常用。
忽而有風起,氣流凝練成刀,是為風刀!
天塹平原,天地風簾中的無盡風刀。
這是雲鶴真人對天塹平原中自然現象的模仿,本質上還是術法。
然而云鶴真人所模仿出的風刀比自然的風刀還要凌厲!
風刀摩擦著流動相對平緩的空氣發出嗡鳴,然而當它切割到衣服上時,動靜卻沒有絲毫變化。
周緣直瞪大了眼睛,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雲鶴真人不知為什麼要毀掉這件法器,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風刀除了把衣服吹得鼓動翻騰以外,沒有對它造成任何進一步的影響!
就連一個小口子都沒在看似尋常的布料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