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冬梅起身把虞蘭摁了下去,緩緩道:“單是咱倆不行,咱們姐妹都去,虞世清和韓氏才會害怕,才會不敢不孝敬咱娘。五姐在陪著娘,先不叫她,叫上大姐她們,咱們六姐妹齊齊過去,給咱娘做主!”
虞蘭點了點頭,道:“我叫人去告訴大姐二姐她們!”
這時候溫歡帶著榆錢用託盤端著茶點進來了。
虞蘭忙吩咐道:“榆錢,你去叫司徒峰過來一下!”
待榆錢出去了,虞蘭這才向虞冬梅解釋道:“司徒峰是相公的車夫,我讓他趕著馬車去傳話,這樣也快一些!”
虞冬梅有些奇怪:“你家換車夫了?我怎麼記得你家車夫叫張允?”
虞蘭笑著拿了塊點心遞給了虞冬梅:“我相公不喜歡張允,非要換一個車夫,子淩就讓張允跟他了,我相公又找了這個司徒峰迴來。”
溫歡立在一邊,垂下眼簾,端起茶壺斟了兩盞茶,一盞奉給了虞冬梅,一盞奉給了虞蘭:“母親,您的茶!”
她知道司徒峰是爹爹養的外室司徒娟的哥哥,兄妹倆一個是爹爹的親信,一個是爹爹的心上人,只有她這蠢笨的嫡母還被蒙在鼓裡。
虞冬梅端著茶盞飲了一口,只覺清香甘甜,應該是上好的茶葉,再看看虞蘭,發現她發髻上插戴著一支黃晃晃的赤金鳳形步搖,便道:“你又打首飾了?”
虞蘭聞言,喜滋滋地拔下那支步搖遞給虞冬梅看:“這是相公剛讓南陽城裡的金匠打的,你看好看麼?”
虞冬梅拿著嶄新的赤金鳳形步搖,心裡酸溜溜的,
溫歡瞥了一眼,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爹爹給司徒娟打的那支赤金鳳形步搖比虞蘭這支可貴多了,鳳嘴裡銜著的不是赤金珠子,而是一串血滴子般的紅寶石。
把王氏接回家後虞世清就去了學堂。
佳霖雖然靠譜,可畢竟是個才十三歲的孩子,還是得他去招呼著。
青芷和韓氏一起把王氏安頓在堂屋,留下秀珍侍候王氏,自己跟著韓氏去灶屋做午飯去了。
前日家裡沒了糧食做飯,虞世清一時情急砸開了儲藏室的鎖,後來又後悔不疊把鎖給修好了,可青芷已經趁機從裡面拿出了不少東西,和韓氏一起豐豐富富做了一頓鹹肉土豆燜米。
王氏嘗了一口燜米,發現鹹肉的肉汁滲進了土豆和米粒裡,土豆綿軟鹹鮮,米粒軟硬適中,很是可口,便又吃了一口。
吃了幾口之後,王氏忽然想起一件事:這麼多鹹肉的燜米,不會韓氏、虞青芷和姜秀珍也都在吃吧?再說了,韓氏從哪兒弄到鹹肉和大米的?
想到這裡,她就沒了食慾,便放下了碗,起身出去了。
院子裡的那株梧桐樹枝繁葉茂,韓氏、青芷和秀珍正坐在樹蔭下吃午飯,見王氏過來,三人忙把碗放在了面前的舊方桌上,都站了起來。
王氏走過去一看,見她們三人果真吃的和自己一樣,不由痛心疾首,當即道:“就那麼點鹹肉,那麼點精米,難道想要一頓吃完?還過不過日子了!”
青芷微微一笑,道:“祖母,還不是因為您回來了,我們都高興麼!”
王氏一肚子埋怨被青芷這句話給堵了回去,一時啞口無言,只得悻悻地去看儲藏室的門了。
見儲藏室門上的鎖還在,王氏心中納悶,想要去罵韓氏,卻又說不過青芷,只得怒氣沖沖又換了一把鎖重新鎖上了。
青芷見秀珍還不敢端起碗吃飯,便微微一笑,輕輕道:“快吃吧,沒事!”
秀珍感激地看了青芷一眼,端起碗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