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是去學堂找鐘佳霖探討功課,從鐘佳霖那裡知道先生病了,便帶了蔡福拎著禮物來看望先生。
青芷笑吟吟道:“父親已經好多了!”
她走到窗前,“篤篤篤”敲了幾下:“爹爹,蔡大哥和蔡二哥來看您了!”
正坐在書案前看書的虞世清答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書,慢慢踱了出去。
蔡羽和蔡翎正陪虞世清坐在梧桐樹下聊天,外面便又有人敲門。
青芷去應門,發現也是父親的學生,一個白皙清秀的,正是父親的得意門生李真;另一個黝黑健壯的,是學堂中最壯的學生董翰。
李真和董翰先問了先生的病,然後才坐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又有動靜,卻原來是鐘佳霖陪著學堂裡最年小的三個學生來了。
韓氏去灶屋燒茶,因家裡沒有茶葉,便按照村子裡的規矩,煮了紅彤彤的柳葉茶奉上。
學生都知道先生家境普通,也不嫌棄,一邊喝柳葉茶,一邊陪先生聊這幾日自修的功課,倒也熱鬧得很。
如今有了錢,溫家也漸漸講究起來,吃個早飯也使奴喚婢的。
一大早起來,溫東從書房過來陪著虞蘭和丈母王氏用早飯,玉露、玉蓮和榆錢在一邊侍候。
玉露拿鮮肉包子遞給溫東,手卻被溫東捏住了。
溫東怡然自得地在玉露白嫩的小手上捏了一把,弄得玉露瞋了他一眼。
玉蓮偏偏伸手過去,特特在溫東黑瘦的爪子上捏了捏,飛了個眼風過去。
溫東坐擁雙美,心情大好,美滋滋一口吞下了一個鮮肉包子。
見溫東和玉露玉蓮眉目傳情,虞蘭只做看不見,自顧自吃粥。
王氏很看不慣玉露和玉蓮這樣勾引主子,當即咳嗽了一聲。
玉蓮和玉露忙把手都縮了回去,低眉斂目做恭敬狀。
溫東見自己心愛的丫鬟被丈母發作,心中頗為不喜,只是礙於虞蘭剛送了他玉蓮和玉露,他不便發作丈母,便沒有立時發作。
用罷早飯,溫東要去書房見人,卻一眼一眼只顧看玉蓮和玉露。
虞蘭會意,吩咐道:“玉蓮,玉露,你們去送老爺吧!”
玉蓮玉露答了聲“是”,出去送溫東去了。
明間的門簾剛放下,她們就和溫東嬉笑了起來。
玉蓮拉著溫東的手,一邊走一邊撒嬌:“老爺,不是說給我打太太正面戴的那種金鑲玉滿池嬌分心麼?怎麼還不見呢?”
溫東美滋滋的聲音漸漸遠去:“別急,別急,總得給銀匠時間吧......”
王氏聽得清清楚楚,走到門內撩起竹簾往外看,見玉蓮和玉露一左一右扶著自家女婿溫東,轉過照壁出去了,不由又氣又恨,轉頭就開始喝罵虞蘭:“你是死人啊,看著這倆小賤人當著你面勾引你男人!”
虞蘭似乎沒聽到,從榆錢手裡接過茶盞,喝了口茶漱了漱口。
她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只是大兒子溫子淩特特交代過了,說要用玉露和玉蓮勾住溫東在家裡,讓她不要胡亂吃醋,因此虞蘭心裡雖然酸溜溜的,卻能忍著不發作。
王氏見女兒這樣,更是恨鐵不成鋼,走過去拍桌子:“你看看你大姐,你三姐,你四姐,你六姐,一個個多麼能幹精明能幹,把老公挾製得死死的,說往東不敢往西,讓打狗不敢攆雞,你再看看你自己,真是不成器......”
她嘰嘰咕咕囉嗦了半日話,虞蘭心裡有數,自顧自做自己的事,只是不理。
只是這樣幾日之後,溫家上下都很煩王氏,溫東甚至問到了虞蘭臉上:“太太,丈母何時回去?咱們總得給八弟和八弟妹盡孝的機會吧,總不能一直霸攬著丈母!”
還在鎮上學堂讀書的溫子涼也找虞蘭抱怨:“娘,我外祖母跑到我房裡,把我放在書案上的錢匣子拿走了,說我年紀小亂花錢,她要替我保管!”
在廚房做活的廚娘也來尋虞蘭:“太太,外家老太太跑到廚房裡去,說我浪費,要我把廚房採買之事都交給她老人家——這是什麼話?當初太太和我說好的,這些都由我管著......”
不過幾日時間,自己這位娘就弄得天怒人怨,虞蘭也有些無奈,可是溫子淩又往州城送瓷器去了,也沒人和她商量,只得暗自煩惱。
恰在此時,虞秀萍帶著石露兒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