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苦著臉答應了下來，提了水桶打水去了。

徐微見狀，不由笑了起來，也留下和鐘佳霖一起拾掇學舍。

在蔡羽和徐微的幫助下，鐘佳霖很快就把學舍拾掇得一塵不染窗明幾淨整整齊齊，這才滿意：“若是能在書案上擺一盆蘭草，那就更好了！”

蔡羽立在一邊笑了起來——佳霖真是完美主義者啊！

用過簡單的午飯後，鐘佳霖和蔡羽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睡午覺。

到了下午，他們是被學舍裡的銅鈴聲給叫醒的。

洗漱後，蔡羽和鐘佳霖叫上隔壁學舍的徐微，一起去了學堂。

第一進院子裡總共五個學堂，分別以“天地君親師”為名，蔡羽、鐘佳霖和徐微都是新生，進的都是君房。

鐘佳霖見裡面還算潔淨，稀稀疏疏放著九套桌椅，已經坐了五個人。

見第一排正中間的桌子空著沒坐人，鐘佳霖便提著書篋走了過去——他喜歡坐在第一排，第一排注意力更集中，不容易走神！

徐微便在第一排靠門口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見鐘佳霖在第一排正中間坐了，蔡羽自然而然地走到鐘佳霖後面的第二排，笑微微打量著已經在那裡坐下的人，見對方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穿著綢袍，腰間掛著玉佩，顯見是殷實人家出身，便笑著道：“這位哥哥，你好，我是蔡家莊的蔡羽，不知哥哥是哪裡人？”

那青年機靈得很，見這個衣著華貴的英俊少年和前面那個清俊小哥一起進來，又來和自己搭訕，猜到他想坐自己這個位置，便笑著站了起來，道：“我是謝儀文！蔡兄你若是想坐這個位置，我換個位置好了！”

說罷，他拎著書篋去了第二排右邊的空位。

蔡羽大喜，忙拱手道謝：“謝兄，多謝多謝！”

他還以為自己得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好好說服對方換座位呢，沒想到對方如此知情識趣，真是好人啊！

被蔡羽認定為“好人”的謝儀文去了第二排右邊的空位，一邊拿出抹布擦拭桌子，一邊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鐘佳霖。

鐘佳霖從書篋裡拿出青芷特地給他準備的抹布，細細擦拭著桌子和椅子。

他的抹布是白色的粗布，用青色絲線鎖了邊，角落裡繡了一叢翠竹，正沐浴在細雨中，寓意便是“佳霖”，正是青芷的手筆。

把桌椅擦幹淨後，鐘佳霖這才坐了下來，把書篋裡的筆墨紙硯一一拿了出來，有條有理地擺在了桌子上，然後開始整理書本。

蔡羽都坐下了，一眼看見鐘佳霖的抹布，忙探身拿了過來，展開一看，妒忌得心都酸了：“喲，一定是青芷給你繡的！”

鐘佳霖劈手奪了過來，疊好放回了遠處，另拿出了一塊潔淨抹布扔給了蔡羽。

蔡羽展開一看，見是翠色絲線鎖邊，角落裡繡了一片翠羽，知道這抹布是青芷送自己的，心裡很開心，美滋滋湊近鐘佳霖，低聲道：“佳霖，你和青芷說一聲，讓她給我繡個帕子吧！”

鐘佳霖背脊挺直，理都不理他。

蔡羽悻悻地“哼”了一聲，開始研墨。

這時候又進來了一個人，君房內的九套桌椅很快就坐滿了，大家安安靜靜坐著，等著先生來上課。

進來上課的先生是一個又高又胖的中年人，姓王。

王先生長得普通，可是講課卻風趣得很，深入淺出，旁徵博引，博學得很。

鐘佳霖沒想到縣學內居然有這樣高明的先生，聽課愈發認真起來。

下課後，徐微湊過來道：“佳霖，蔡羽，你們知道咱們王先生是什麼身份麼？說出來嚇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