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答應了一聲，牽著鳴鳳的手出去了。

葉媽媽出去買包子，回來的時候和韓氏及青芷提了一句：“門口有一個小乞丐，我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三個肉包子......”

韓氏和青芷都不是小氣人。

青芷聽了，便道：“葉媽媽，灶屋的綠豆湯已經熬好了，你盛一碗去看看吧，若是那小乞丐在還在，這碗綠豆湯就給他喝了！”

單是吃肉包子的話，怕是容易噎住，因此青芷這樣吩咐葉媽媽。

葉媽媽心裡正有此意，聽了青芷的話，忙去灶屋盛綠豆粥去了。

轉眼又過了一日。

這日紅玉來尋青芷玩耍，兩人一起去逛街去了。

一直逛到快中午，青芷這才帶著紅玉坐上春雨僱的馬車，一起回了家。

青芷和紅玉下了馬車，正站在車廂前往外拿今日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卻見到自家門旁蹲著一個小乞丐。

見那小乞丐臉上雖髒，卻長著一雙清澈的丹鳳眼，青芷一下子就認出來是在東關遇到的那個小乞丐，便揀出一個油紙包，笑著走過去，遞給了那小乞丐。

小乞丐拿著油紙包，依舊倚著牆蹲在那裡，怔怔地看著青芷。

青芷微微一笑，柔聲道：“吃吧，我覺得挺好吃的！”

進了西廂房後，紅玉這才道：“青芷，你怎麼把那包桶子雞給了那小乞丐？萬一他吃慣了你家，不走怎麼辦？”

青芷怡然自得笑了：“不走就不走唄！”

那小乞丐在考察她，她也未嘗不是在考察那小乞丐。

又過了幾日，朔風漸起，院子裡梧桐樹上殘餘的幾片枯葉被風刮落，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就連青芷也換上了白綾襖。

她忽然想起了這些日子天天守在她家門口的小乞丐，便拿了幾件鐘佳霖的舊棉衣舊棉靴，用包袱一包，帶著葉媽媽拿著出去了。

這個小乞丐倒是勤快，吃了她家些飯食，便常常替她家跑腿，比如幫葉媽媽去買菜，幫春燕去買針，或者幫韓氏去向交好的女眷傳話，很是伶俐。

那小乞丐身上衣服甚是單薄，正蜷縮在牆角裡瑟瑟發抖，見青芷懷裡抱了個大包袱進來，忙掙紮著起身行禮。

青芷見狀，當即想到了哥哥先前流浪時的樣子，忙柔聲道：“這些衣服是我哥哥的舊衣物，你拿著穿吧！”

小乞丐接過大大的包袱，緊緊抱在懷裡，一雙碧青的丹鳳眼一瞬不瞬看著青芷。

青芷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忙道：“你若是......若是願意來我家，就來我家吧，可以簽一個活契，你想簽幾年都行！”

那小乞丐眼睛看著青芷：“我叫紀靈，今年十二歲，求姑娘收留。”

青芷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當年的哥哥，當即笑著答應了。

晚上下起了雨，雨聲淅瀝，又濕又冷。

青芷有些心緒不弄，躺在床上聽著雨聲，想著遠遊在外的鐘佳霖：京城今晚下雨了麼？給哥哥做的新白綾襖哥哥換上沒有？那件絲絨鶴氅也可以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