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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慈寧宮舉辦宮宴，太後端坐在寶座上，清平帝與梁皇後帶領眾嬪妃，連同各親王親王妃，列隊齊齊向太後行了大禮，這才各自入座。

清平帝一邊是正妻梁皇後，一邊是寵妃李令妃和許淑妃，另有幾位得寵嬪妃環繞，倒也熱鬧。

他看向對面坐著的幾位親王，除了幼弟趙瑜之外，其餘幾位親王都是兒女環繞，看著令人眼熱。

見到此情此景，清平帝心裡頗有些落寞，便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子嗣：佳霖這會兒不知道在做什麼？是在秉燭夜讀，還是與虞氏飲酒熬年？

想到佳霖居然娶了那農女出身的虞氏，清平帝心中一陣不滿，端起碧玉盞抿了一口酒。

梁皇後見了，端莊一笑，湊近清平帝，伸手拿去了清平帝手中的碧玉盞，溫聲道：“陛下，太醫交代了，您可不能再飲了！”

清平帝看向梁皇後，眼神有些恍惚——他當年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弄得和阿錦夫妻反目，和佳霖父子陌路？

他閉上眼睛，在微微的眩暈中回憶前事，卻發現自己當年雖然喜歡梁皇後的溫柔，可是更喜歡梁皇後父兄身後的滔天權勢......

就像撕破臉時阿錦罵他的：“趙琛，你可真是利慾薰心心漸黑！”

後腦勺熟悉的劇痛再次襲來，清平帝眉頭皺了起來。

罷了，明日的元旦大朝會讓趙瑜主持吧！

他打算去看看阿錦，這麼久沒去，她墳上的荒草怕的是要遮住墳墓了。

如果能把佳霖帶去，想必阿錦會更開心一些......

李令妃見清平帝眉頭緊鎖，知道他又犯了頭風，便起身走到清平帝身後，一邊為他按壓頭部，一邊道：“陛下，妾身哪裡按得不舒服，您要告訴妾身！”

清平帝“嗯”了一聲。

宮中除夕夜宴散後，清平帝沒有陪伴梁皇後，也沒有召幸嬪妃，而是獨自乘坐輦車回了崇政殿。

梁皇後端坐在西洋大妝鏡前卸妝。

她的寢殿內放著無數的水晶燈，照得整座寢殿如同神仙住處。

梁皇後的親信太監尹志明走了進來，湊近梁皇後，嘁嘁喳喳道：“娘娘，陛下方才乘了油璧小車，微服出宮了！”

梁皇後拈著紅寶石耳墜的手指凝固在了那裡，片刻後冷冷道：“讓人繼續跟著，務必要弄清楚陛下去了何處！”

尹志明答了聲“是”，自去安排。

此時剛回到王府的趙瑜也得到了密報——清平帝夤夜微服出宮了！

向趙瑜回話的正是他的謀士蘇沐澤：“王爺，陛下乘坐的油璧小車繞了無數圈子後，最終停在了鐘宅的大門斜對面，周靈親自下去敲門，可是半日無人應門，周靈便又上了油璧小車。”

他沉吟一下，抬眼看向趙瑜：“接下來這輛油璧小車沒有繞路，直接去了城西葉家湖邊的槐樹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