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偷偷看了虞世清一眼,大聲道:“哎喲喲,我不如解了腰帶,吊死在大門上,也免得被孃家弟弟欺負......”
虞世清站在那裡,心裡一片茫然。
他四姐並不是第一次這樣撒潑了,上次這樣撒潑還是韓氏生了青芷坐月子的時候,四姐這樣尋死覓活鬧了一場,結果他嫌丟人,就把韓氏陪嫁的金頭銀簪子給了四姐......
虞世清想起了一直苦苦忍耐自己姐姐們的妻子韓氏,心裡有些愧疚,一言不發抬腿離開了。
虞裙哭了半日,沒想到虞世清不但沒投降,還抬腿走了,不由傻眼——這虞世清怎麼不傻了?
正房內號哭聲訴說聲亂成一片,西廂房卻安安靜靜的。
西廂房明間內點著兩個燭臺,屋子裡亮堂堂的。
鐘佳霖正拿了一本話本輯錄坐在椅子上,對著燭臺讀給大家聽:“......已是數九嚴寒之際,點水滴凍之時,一路上見了些荒郊野路,枯木寒鴉。疏林淡日影斜暉,暮雪凍雲迷晚渡。一山未盡一山來,後村已過前村望......”
韓氏坐在明間內青芷新置買的桃木羅漢床上,手裡端著一杯熱茶,一邊喝茶,一邊聽鐘佳霖讀書。
青芷趴在小炕桌上,大眼睛一片沉靜,已沉浸入話本構建的世界之中。
就連最佻脫的韓昭玉,這會兒也老老實實坐在鐘佳霖旁邊,專注地聽著故事。
虞世清在屋子外面站了半日,衣服都被夜風吹透了,身子也凍麻了,這才推開門進了明間。
韓氏見虞世清進來,怕他打斷鐘佳霖讀話本,便招了招手,示意虞世清在她身旁坐下。
虞世清坐下之後,韓氏把自己手裡的茶盞遞給了他,低聲道:“青芷煮的紅棗參茶。”
上次司徒大夫過來,青芷讓司徒大夫給韓氏看了脈息,開了個調養身子的方子,讓韓氏家常喝紅棗參茶補身子。
青芷就去城裡按方子抓了藥,如今韓氏每晚都要喝紅棗參茶,身子著實改善了不少。
虞世清接過茶盞飲了一口,茶味清甜,微微帶了些參味,很好喝,便又喝了一口,把茶盞還給了韓氏,也坐在那裡開始聽佳霖讀話本。
青芷覷了虞世清一眼,見他神情平靜,知道虞裙應該沒能從他這裡弄走多少銀子,心裡一陣輕松,便拿起茶壺,倒了一盞紅棗參茶,遞給了虞世清。
虞世清接過參茶又飲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便不再想無理取鬧的虞裙了。
誰知到了夜裡,虞裙卻又鬧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