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這裡。”中年男子面容扭曲,心中掙扎一番後,還是恐懼佔了上風,顫聲回答道。
角都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多方打探,終於得知鹿丸曾經在這周圍出沒的資訊,經過了解更得知鹿丸曾在這間寺廟呆上許久,想必也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能夠幫助角都瞭解他的去向。
他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只是漫步上前,觀察著遠處的寺廟,那名男子還沒來得及慶幸,卻不妨正走著的角都突然一腳蹬在他的胸膛上,耳中聽到連串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後,便悠然的走向寺門,彷彿隨手捏死了一隻螞蟻般若無其事。
“法興寺?”角都偏頭看了看寺院大門的牌匾,便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一腳踢開了關著的大門。
砰!
幾名還在院中幹活的小僧齊齊看向大步走入寺廟的角都,其中一個離大門最近的小僧還沒來得及發問,卻見角都手腕一抖,手掌竟然憑空從身體中卸下,光憑數條如同血管一樣的器官與身體連線,一把卡住他的脖子。
“前些天住在這裡的一個少年離開這裡後,去哪了?”角都湊近被他卡住脖子的小僧,低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小僧艱難的回答道,話音一落,就被角都捏斷了脖子。
角都如同扔垃圾一樣將僧人的屍體摔在了地上,院中的幾名年齡稚嫩的小僧見此齊齊後退一步,法興寺過於窮困,加上長久以來的傳統,那些成年僧人大多都去外地化緣遊方,一是增加學識,二是不給寺裡添負擔,寺內如今只剩些老弱,這一刻小院中竟然沒有敢出聲的人。
“住持在哪裡?”角都繼續問道。
院裡的幾名小僧大多面色蒼白的看著死去僧人的屍體,根本不知道回話,角都不由厭惡的驟起眉頭,突然竄至一個小沙彌的身旁,揪住他的衣領,將他高高提起,厲聲問道:“告訴我住持在哪!”
“我在這裡。”一道平靜的話語突然從角都身旁傳來。
角都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包括法興寺住持道俗在內,四名輩分最高的老和尚都已經被院中聲響驚動,來到角都小院之中。
“你是住持?”角都上下打量一番身著陳舊袈裟的道俗,沉聲質問道。
道俗宣了一聲佛號後,便點頭應是。
“前段時間住在這裡的一個少年,你知不知道去哪裡了?”角都繼續問道。
“我不清楚那名施主和先生你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確不清楚他的去向。”道俗施了一禮後,輕聲回答著,又問道:“能否先讓我們將屍體安置下去?”
“你最好對他的蹤跡有所瞭解……,”角都根本沒有將住持的問題聽進去,只是寒聲威脅道:“因為對我而言,毫無價值的東西沒有生存的必要!”
“妄語為五戒之一,我未曾騙過施主。”道俗搖了搖頭,認真回答著,同時示意身旁的師弟道普和道弘兩個師兄弟去收角都腳下的僧人屍體。
角都眼中閃現出一絲寒光,還不待發問,臨近他身體的兩名老僧突然齊齊一聲吶喊,抱向他的身體,一瞬間的動作矯健的彷彿年輕人。
可惜也僅止於此了,沒有足夠的物質補給,是根本無法訓練出忍者甚至是武士的,幾名老僧長久以來休養性命也不過是能比常人身體健康許多,根本不通戰鬥。
“師兄!”道俗對舉著一個寫著“禁言”二字木牌的道真低喝一聲,自己便隨著道普、道弘一同撲上前來,緊緊抱住角都。
數十年來一直堅持修閉口禪的道真見此連忙將手中木牌扔掉,嗓音嘶啞生澀的對嚇呆的幾名小僧說道:“快隨我從後門離開!”
說著,他已經上前抱著最小的那名小沙彌,抓著其他幾名小僧想要離開。
不自量力,角都這時卻冷笑一聲,只輕輕一掙便從幾名老僧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一拳打在道普的喉結上,在道普捂住喉結呻吟著倒地之時,角都已經起腳蹬在道弘的小腹處,緊接著一把抓住住持道俗的衣領,將其拋了出去。
追上道真後,又對著他的後頸一肘砸下,見其倒地抽搐直至不動後,又揮趕幾名小僧停下逃跑的勢頭。
“你到底知不知道奈良鹿丸的去處!?”角都見道俗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便寒聲問道。
道俗先是看了一眼已經斷氣的幾名師兄弟,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幾名小僧,他們之中最年長的也不過十五歲,卻要比曾寄宿在法興寺的鹿丸矮上半頭,身上穿著繼承自師兄的不合身衣物,瘦弱的臉龐上掛滿驚恐。
“輪迴流轉,如車如輪。”道俗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心中不忍,但想到鹿丸當初打禪機時與他的對話,便又低聲念道:“此生多困苦……,來世、來世當幸福。”
“我不知道。”道俗沉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