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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軍醫助理

“將軍,我……”嶽青明白,戰爭是殘酷的,縱使前世今生吃了許多苦,可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這樣的悲壯和慘烈,仍然讓她無所適從,白天的一幕幕驚心動魄狠狠撞擊著她的心靈。她心中有千言萬語,臨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傅洛恆沒有看她,直視前方江面上仍然瀰漫著戰火的船隻。那裡犧牲的雖不是他驍箭營的將士,卻是南夏的軍人!就讓那戰船慢慢燒盡,為那些逝去的英靈踐行吧。“怎麼?”他淡淡地問。

“一定要打仗嗎?”心中再怎麼驚濤駭浪、波濤洶湧,最後卻只化為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疑問。上輩子生長於和平年代,兩輩子加起來活了三四十歲的她,第一次親身經歷戰爭,親眼目睹死亡,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戰爭這種慘無人道、違背倫常的事情。

“會死很多人。”最後這句不是疑問,而是喃喃自語。

傅洛恆偏過頭瞥了她一眼,繼續望著江面,說道:“人性是貪婪的,你善良,與世無爭,不代表別人也同你一樣。有時候,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欺負到你頭上。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國家?“

“一個國家若是軟弱無能,他國便會伺機侵犯,佔你疆土,殺你百姓,若只是一味的退讓,只會讓侵略者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我們不去欺負別人,卻也決不允許他人隨意踐踏我們的尊嚴和生命。當戰爭不可避免時,當國家和百姓面臨威脅時,奮起抵抗,拼了命去贏得勝利,結束戰爭,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如果用一場戰爭能換來國家幾十年的長治久安,百姓數代人的安居樂業,那麼,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說完,傅洛恆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離開了河岸,只留下嶽青一個人對著奔流不息的河水發呆。

也不知嶽青那晚在岸邊都想了些什麼,接下來的兩天,她主動請纓到傷兵營去照顧傷患。

傅洛恆聽清她的請求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本以為這個年輕人若是有所觸動的話,大概會請求從軍出戰之類的,才符合她武林高手的身份,沒想到她卻要求去行醫療傷。

“怎麼,難道我不像個大夫?”嶽青兩手一攤。

的確不像。林昭原心中暗道。由於嶽青對外明面上的身份是他本家的兄弟,這些日子以來,林昭原倒是和嶽青走得很近。且不論傅洛恆讓他多和嶽青走動,以掩人耳目,他自己對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兄弟”也是感興趣得很。

那天他舅舅傅洛恆剛警告他不要得罪嶽青,就發生了嶽青襲擊都應德的事情,他可是跟過去從頭看到尾,沒想到這個小小年紀,小小身板的小子,居然那麼大的手勁,單手一握,就差點要了都應德的命。看見都應德那張豬腰子般烏紫發黑的臉,林昭原覺得自己的喉嚨也莫名有種哽噎窒息的感覺。

沒過兩天,傅洛恆又召他去。這次,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突然就成了他的“兄弟”,這讓他興奮了好些時候。此後便常常藉著“我舅舅讓我多來你這走動走動”為由,隔三差五地往嶽青的營帳跑,差點忘了自己的主業是什麼了。

大戰後的第二天,當他在傷兵營找到正在為士兵包紮換藥的嶽青時,一張嘴驚得可以塞下兩個雞蛋那麼大。

“我舅舅同意你來幹這個?”林昭原不可置信地問。不管嶽青身份到底是什麼,至少明面上她可是傅洛恆的隨軍參謀,竟然跑到傷兵營來做打雜軍醫助理?他精明強幹的舅舅是怎麼想的?

“當然,不然我怎麼敢擅自做主。”嶽青聳聳肩,手上一刻不停地拆紗布,去除腐肉,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動作標準流暢,又快又穩,纖細的手指飛快地翻動著好像舞蹈一般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竟比一旁的隨軍大夫郭老軍醫還老練。

林昭原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嚷嚷道:“你你你,你還真會啊!”

嶽青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反而問:“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林昭原搓了搓手,總不能說自己是專門來找她的吧,於是順口扯了個幌子:“我來看我營裡的弟兄。”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嶽青點頭嗯了一聲,隨手一指:“喏,七營的傷兵在那邊。”連頭都沒抬一下。

林昭原撇了撇嘴,這傢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知,挺能裝的啊。可是話已出口,總要落實才行,訕訕地跟嶽青打了個招呼,朝七營的傷兵處走去。

“嶽先生,您這手法可真利索。”見林昭原走了,由嶽青包紮傷口的傷員這才敢開口和嶽青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