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西軍七萬餘人,終於安全撤退到通匯關。
通匯關守將懾西軍統帥衛守信在府邸設宴招待御西軍眾將領。
兩軍交戰、陣前交鋒之際,既沒有絲竹音樂,也沒有舞女歌姬,只有簡單的幾道小菜和南夏酒樓飯館最常見的翟陽燒酒。
衛守信與傅洛恆都是皇甫逸明手下的得力干將,自然不存在什麼派系之爭,勾心鬥角,雖各自長年帶兵鎮守一方,但兩人私交也算不錯。
撇開無意義的客套,三杯兩盞下肚,兩位大將便就當前形勢和禦敵之策展開了討論。
通匯關距界河一百二十里,距都城巡陽七百六十里,地理位置異常重要,不但是南夏西部地區的門戶,更是南夏西防的第一道關卡。一旦通匯關失守,西涼便可長驅直入,進入南夏腹地,佔領大片土地。
皇甫逸明一直對西涼心存戒備,將自己的心腹衛守信安排在通匯關駐守,十五萬懾西軍日夜守護著南夏的西大門。
此次西涼犯夏,皇甫逸明增派傅洛恆駐守界河岸,就是為了將西涼堵在通匯關外,一方面為守城佈防拖延時間,一方面消耗對方一部分兵力。經歷幾場大戰之後,即便是西涼最終打到了通匯關城外,必定也是幾經波折後的疲憊之師,不復出征時不可一世的銳氣。
雖然御西軍損失慘重,到底還是生生將西涼拖在界河防線將近一月之久,成功地為通匯關守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終究是不辱使命。
而慄正明出征時躊躇滿志,揚言一個月打到南夏都城的豪言壯語,在事實面前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戰爭開始時西涼軍三十二萬人馬,南夏三十萬人馬,總體上算是勢均力敵。而經過一個月的消耗戰,雙方目前的實力卻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西涼目前僅有不到二十萬人,而南夏懾西軍和御西軍加起來共二十二萬人,西涼軍這些時日以來接二連三遭到御西軍的偷襲騷擾,又遭遇種種機關陷阱之後,損兵折將,士氣大跌,可謂疲憊狼狽至極。反觀南夏,御西軍雖折損了半數兵力,卻成功消耗了西涼相當一部分戰鬥力,而通匯關的懾西軍尚未參戰,實力儲存最為完整。
攻城之戰,兵力不足,士氣不振,以弱攻強,以勞對逸,實在沒有什麼勝算。況且西涼軍遠途跋涉,攻城所需的大型器械裝置並不齊備,還需等待從界河東岸運送過來,又犯了延誤時機之大忌。
這場戰爭的結局已擺在眼前,而西涼軍統帥懷南侯慄正明卻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命令軍隊在通匯關城外僅十里處紮營,與城中的守軍遙遙對峙,等待時機攻城。
或許,即便是他明知結局如何,也無力改變,只能憑著滿腔孤勇一意孤行下去,去繼續他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傅將軍,你與那懷南侯慄正明幾番交手,對他應該有所瞭解,此人作戰習慣如何?”衛守信放下酒杯向傅洛恆問道。
“根據王爺遞過來的訊息,這慄正明深得西涼王的信任與倚重,是西涼王擴張政策的忠實擁護者,也是個野心膨脹的傢伙。不過自開戰以來,觀其做派,應該是個比較激進的人,喜歡採用強硬手段窮追猛打。”傅洛恆回答道。
“此次形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傅將軍臨危受命,力挽狂瀾,不但成功牽制住敵軍,還消耗敵人三分之一的兵力,衛某實在是佩服啊。”衛守信誇讚道。
“衛將軍謬讚了。傅某不過是勉力為之,不辱使命罷了。”傅洛恆謙虛道,隨即向衛守信介紹其嶽青、魏衡二人,“此番我御西軍能夠在失利之下,扭轉敗局,全靠了嶽先生和魏先生這二位的運籌帷幄啊。”說著向嶽、魏二人舉起了酒杯。
“哦?”衛守信順著傅洛恆的動作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席間那兩位身著便服的年輕人。看著兩人面相如此年輕,他和所有人的第一反應一樣,未免難以相信,覺得傅洛恆有些誇大其辭了。
“這二位?”衛守信語帶遲疑。“在下魏衡,乃原撫羌軍庾將軍帳下參軍。”
“嶽青,傅將軍帳下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