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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加了稱呼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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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呼對照:

【爺爺奶奶——阿公阿麼】、【外公外婆——爹爹爸爸】、【父母——阿父阿姆,兄弟姊妹】、

【媳婦——細君、小君、郎君】、【自家孩子的另一半——兒君、兒夫】、【漢子哥哥稱呼“大兄”,良子哥哥稱呼“大哥”】

地動剛過,村裡氣氛低落,更不用說還死了幾個人,喪事辦得匆匆忙忙。

隨著秦霜平走進村中一間正在停喪的祠堂,祠堂門口空地很大,現在卻擠滿人,一片慘白,人聲嘈雜,但裡面的哭喪聲更響亮。左右各有幾張四方桌、幾口鍋爐,界線劃分清楚空出中間一條寬道。

白鑫一出現就吸引眾人注目,見到是他,不少人厭惡地走開。

阿林快步走到一個年輕男子跟前說話。男子眉目清秀,眼睛也是綠色重瞳,綰著簡便的發式,插了兩根淺色貝釵,穿一身壽衣。令白鑫震驚的是男子正輕撫孝衣下面鼓起的肚皮,笑容祥和。

而秦霜平對一六七十歲老翁喊道:“爹爹!”

老翁滿臉皺紋沒什麼表情,在一口鍋爐前炒菜,短式褐衣汗濕貼身。見到秦霜平身後的白鑫,他放下鍋鏟,對旁邊人吩咐幾句走過來。

老翁是白安全,秦霜平、梅遠林和白鑫的外祖父,其妻鄭米蘭,有四子一女,其中二子為良子。

順著白鑫的目光,白安全也看到阿林身邊的男子,語帶欣慰:“你們君哥這胎不簡單!”

男子是白家過門沒多久的郎君漢子的妻子不論男女皆稱君,女子為細君,男子為郎君),叫萬春暉,孕子五個月。那天地動前,鄭米蘭從山上回來後要出門,走到院門口,就聽在院子裡掃地的萬春暉大叫一聲捂住肚子。鄭氏趕緊回去,還沒來得及問,便地動山搖。隨後發現院門外泥土下陷出一個坑,而萬春暉並沒事,竟象是肚裡的孩子在示警。白安全這幾天逢人便說,都知道他家未出世的大孫有神通。

白鑫終於知道良子是什麼了——有綠色重瞳眼、能生子看起來和男性差不多!可喜可賀!

白安全摸著他的腦袋嘆息:“當年你姆父懷著你也是那樣高興,可惜他沒能抱你一下就走了……平安回來就好,回去清洗下。霜平,你喊楊醫生過來再回去吧。”

秦霜平點頭就走。

白鑫跟著白安全回了家。白家大宅四四方方,坐北朝南;中間的廳堂呈十字形正對應四個方位,連通前後左右四個門,把八個房間均分在四個角。後門開啟,穿過天井是座稍小的房子,廚灶飯堂在左,隔著一堵牆的右邊是農具倉庫、家禽家畜圈子;廚屋北面一扇門,通往茅房。白家家境貧寒,這座大宅子並不是他家建立的。早年宅子主人姓聶,聶盛年,齊家搬到城裡;因白安全與聶家有舊,聶盛年便將宅子借給他。說的是借,但聶家發達了哪裡還看得上山村小屋,相當於把房子送了白老爺子。

鄭米蘭育有五子:大兒白其風,娶妻傅雪燕,生有白寶元、白寶貴、白寶花;二兒白其敏是良子,嫁給同村的梅子源,生了梅芳枝、梅清、梅芳林;三兒白其順,娶妻江心怡,生有寶麗、寶夕、寶錢、寶書;四女白其梅,嫁給西村的秦簡,生秦霜平、霜華、霜姝、霜安;五子白其幼,生白鑫,父不詳。

白家可謂人丁興旺,沒有分家,宅子擠得滿滿當當。白鑫在廚屋有張床,那是放柴火的土臺子,墊上稻草,鋪一張席子,也不比睡床鋪差多少。早上起來把席子連同被子一卷,到睡前再鋪上。有時候稻草會被拿去燒火,那天睡覺就沒得墊——前任白鑫便有此經歷。

這個時候正是做飯的點,老大細君廚藝好,一貫都是她做飯、老二細君燒火,今日老二細君江氏回了孃家。鄭氏一邊帶三歲的小孫子白寶書,一邊看女孫們——十二歲的寶麗、十歲的寶夕和寶花以及良孫七歲的寶錢做針線活,寶錢才學沒多久,寶麗活好手眼利索,已賣出不少繡品。老大白其風領著兒子和老二白其順還在地裡幹活沒回來,老大細君對她家多出兩個勞動力倒出很多酸言酸語,直到寶麗能賺錢才好些。老大家的寶元沒下田,他和郎君萬春暉在祠堂,今日兩家同時辦喪,其中一家的亡者是萬春暉的親姑父,兩口子在那吃飯後才回家。

白老爺子領白鑫從天井處的側門進入。白家有兩口井,一口在前院,可惜出鹹水,只能洗雜物;便在天井這又打了一口,出水正常。天井一端開了側門,另一端則圍出個洗澡間。

白鑫打水洗澡,白老爺子去前頭叫鄭氏給他拿套衣物。鄭氏知道他回來了,還無所謂,等老爺子叫她拿衣服便不情願。最後找了身不知道誰剩下的讓寶麗改一下就給他穿。

全身洗得幹幹淨淨連帶回來的紅藤也不放過,穿上衣褲草鞋重新做人的現任白鑫被喊去前堂,楊醫生來給他看傷。村子裡供養不起醫師,只有能看一些尋常病症的醫生,至於醫術更高明的醫士整個山縣都沒有。這幾日縣裡派下的醫師則忙著傷員的事情,輕易請不到也請不起。

楊醫生三十出頭,屬於久病自成醫,捏著白鑫的身體看半天沒看出不妥,開了一盒藥膏給他塗抹。

鄭氏跳腳說家裡還有藥膏不用開,然後只付了診費。

白老爺子見沒事,遂帶白鑫去祠堂蹭飯。

按照村裡的習俗,辦喪事的主人家要供應來往幫忙的遠近親戚、好友三餐,白老爺子被邀請幫忙燒制熟食祭品,帶個小孩去蹭飯是很正常的事情。

祠堂門前左右兩家的親朋已經開吃了,飯菜並不豐盛,三大盆菜:酸菜炒花生米、肉末炒竹菜、肉末燒蘿蔔幹,主食是蒸地瓜。

白鑫年紀小不能上桌,白老爺子給他盛一塊地瓜夾了一些菜,讓他吃完再來添。小孩子沒有顧忌,站在地上三兩下就能吃完。白鑫學旁人,找個角落蹲著。碗裡的地瓜冒著香甜氣,他先嘗一口,感覺還不錯,就著菜很快解決,找老爺子添了點。

這種飯都吃得很快,吃完要把各自負責的器具洗刷幹淨收拾好。白老爺子收拾鍋爐,白鑫看著給他搭把手,見此情況的村民都挺驚奇的。在他們眼中,白鑫從不幹活出自鄭氏語)、好偷東西別人不知道東西都交給鄭氏了,所以白家其他人並不多厭惡他)、經常背地裡搞破壞喜歡罵他野種的小孩子的家長恨死他)、陰陽怪氣腦子好象有病偶爾還發作、身體長不了多少的可憐娃年紀有九歲,身子卻只有六七歲大,據說是胎裡沒養好)。

這些白鑫暫時不太清楚,他等老爺子弄好白寶元和萬春暉先回去了)。今日七月十七,中旬月,天氣還可以,月光明亮。

農家沒有夜生活,各自早早入睡。鄭氏嘴上說家中有藥膏,壓根沒想過拿給白鑫用。白鑫也不在意,按照他目前的體質,怕是第二天傷就能好。他鋪好床,卻從席子裡面摸到一件有破損的紅棉嬰兒肚兜,上面繡著一隻小黃雞,洗的褪色發白。白鑫輕輕撫摸它,思緒難辨。

次日一早聽到隔壁住戶打咯啼叫,白鑫立馬爬起來。

開啟廚屋大門,天色微亮,天井裡一條破褲子迎風招展,是他昨日換洗的。天氣熱幹得快,將它收下,裹住紅藤肚兜藏在鋪蓋卷中。

簡單洗漱後,通向前堂的小門還沒開,他只好從側門出去,晃到大門口。

沒多久,白老爺子開門出來,身後跟著上田的兒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