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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滿月酒席從未時一刻吃到未時三刻也就差不多了,天冷菜涼得快。之後便是傅氏和萬春暉各自抱著一個孩子出來與人見面。兩個孩子白白嫩嫩長得一樣,傅氏抱的是阿福,懶懶地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小家夥繼續歪在阿麼身上閉目養神,理都不理人;萬春暉懷裡的二福倒是給面子睜眼看著呢。
鄭氏的三弟鄭昇榮今日帶著兩個男孫來的,老頭瞧著二福十分歡喜,當場掏出一塊銀質長命鎖給他戴上。
那長命鎖估摸著有一兩錢銀子,周圍人紛紛誇耀鄭昇榮大方、疼惜後輩。聞訊過來的鄭氏佯作不高興地數落她弟弟:“幹什麼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孩子太小什麼都不懂呢,別慣著他。”
鄭昇榮大笑:“阿姊你還別說我,我可是二福的太舅爺,今兒好日子,送他點東西是應該的嘛。”
阿鑫寶麗幾個在收拾桌子,阿鑫心裡暗道:一個肚子裡同時出來的孩子,怎麼只送了其中一人銀鎖,另一個竟不送的?這樣也好意思說。他才這麼一腹誹,當事人二福就把湊到面前的老臉給拍了一下,周圍立時一靜。
原來鄭昇榮見二福一直都是乖寶寶的樣子,安靜地待在萬春暉懷裡,只拿一雙黑眼珠子好奇地轉過來轉過去不吵不鬧,便要湊過去親親他的小臉蛋。哪裡想到二福一點都不給面子,小孩子雖然力氣比大人小多了,但是不懂得控制力道,結結實實一巴掌,鄭昇榮的臉上居然顯出一個紅印子!鄭氏一時想發火對著二福又發不出來,於是沖萬春暉吼道:“你是木頭啊!除了傻站著還會幹什麼!孩子想要什麼東西你不會幫他拿啊!看把他給急的都亂拍手了,有你這麼照顧孩子的嗎!”
鄭氏幫弟弟找了個臺階子下,再說兩句調笑話也就過了,誰會跟個剛滿月的孩子計較呢。不料鄭昇榮越老脾氣越大,眾目睽睽之下被打臉,此時越想越不滿,深感今日他的老臉丟盡了,不等鄭氏跟他說什麼便招呼兩個男孫回去了。
來賓們一看情況不妙紛紛告辭,拍拍屁股也走了。剩下梅家跟秦家的人幫忙收拾東西。
白其敏白其梅姊弟倆圍著鄭氏安慰她,一個說:“阿姆別生氣了,剛才人多,舅父拉不下臉來一時沖動才走的,這會走到半道上就該後悔了。”另一個接著道:“阿姊說的對,阿姆您又不是不知道舅父的脾氣,沖勁一上頭,就什麼都不管了。再有,二福大概是以為舅父在跟他玩耍呢,小孩子手勁不會收斂,這誤會就鬧大了。他又不會說話,咱也不知道他要幹嘛。一場誤會,卻叫舅父趕上了。”
鄭氏聽了兩個孩子的勸,心氣漸漸平和下來。
白鑫將院子裡的桌椅收起來放到大堂,誰知竟然發現二福自己一人坐在高椅子上。這要是摔下來……他趕緊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將二福抱起來給大人們送去。萬萬沒想到,二福又對著白鑫的臉拍了一下。
第二個受害者沉默地低頭看了看錶情特單純無辜的打人者,輕輕捏住他的臉蛋扯出一個搞笑的表情,然後說道:“才第一次見面你就敢打我啊,膽子不小。”
這時候本該照顧二福的萬春暉才出現,見到二福沒事,有白鑫抱著呢,頓時感激不已。他一時疏忽或許心裡有一絲責怪)將孩子一人仍在大堂,卻是跟丈夫寶元說話去了。
見白鑫臉上微微紅了一塊,萬春暉隨口問他怎麼回事。白鑫便告訴他是莫名其妙被二福打了。一時之間,萬春暉真是哭笑不得,這麼點大的孩子就喜歡打人嘴巴子可怎麼辦。這個事一傳出去,村民們都說見到白家的二福要當心,那孩子喜歡打人的臉,也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外人。
兩孩子滿月了,白家找了村裡有學問的老漢白鴻明給取大名——所謂的有學問,不過是讀過書認識幾個字,這在村裡卻是了不得的。阿福大名叫作白和興,二福的大名是白和嘉。
鬧騰一天後,把兩孩子哄睡了,白家安靜下來。白鑫逗弄了一會突然出現的阿金,被它十分給力的咬了一口之後,便睡著了,不像有些人還在折騰。姑娘們的房間裡,寶花笑臉盈盈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一時想得痴了,直到腿上被人重重地揣了一腳——寶夕憋著氣罵道:“翻煎餅呢你!不想睡你出去翻!吵死個人了真是……”
寶花用力坐起身來,憤憤地瞪著床鋪那頭,忍著沒發作,狠狠翻出一個眼花便躺下繼續想著小心事。
而隔壁房裡,鄭氏在和老爺子算賬,算出從孩子出生到現在花了將近三兩銀子。來吃席面的客人中有幾家因是自己人故而送了禮的,但送的都是些孩子們用的東西不能算作銀錢。下半年的收成還沒繳稅沒換錢,採菇那段日子鄭氏白老爺子掙的錢加上老大老二上交的一共有一百餘四兩銀子,再加上以前的有三兩多存銀,但是近日花掉二兩銀子又八百五十六個銅錢,總之如今家裡公帳上有一百又四兩銀子、銅錢三四百個。這些錢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筆鉅款。但是鄭氏算了半天卻越發憂愁了,以前她生下四個孩子花的錢一共都沒超過一兩銀子!怎麼如今掙的錢越多還花得越多了。
鄭氏思來想去,就對老伴說:“老大那屋子人也掙了上百兩銀吧,寶貴成親的事情便叫他們自己操辦好了,那麼多錢摳在手裡不花留著發爛啊。”
等了一會老爺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看樣子是睡著了;鄭氏緊了緊被子,嘟囔著:“墊子又薄了,該添草了。有空的話你給那個誰編條草墊子吧,凍壞了別說是我不管,他自己有錢呢……”最後一句又輕又低:“老了眼睛不行了,最近越看越像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