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白老爺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完完全全地被孩子們順著來。
晚飯後,在老宅子裡,老爺子摸摸白鑫的腦袋,對鄭氏說:“阿蘭,我先過去看君君過得怎樣,阿鑫就交給你了!”
鄭氏瞬間淚流滿面,抹著淚水嗚嚥著說:“你去找君君了,卻把我一人留下……要不是阿鑫,我的君君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要不是阿鑫,我今日便能看著他帶著孩子回來看望你……嗚……”
老爺子紅著眼睛勸慰她:“說不定我下去見不著君君了,他已經投胎到富人家當少爺公子……你別怪阿鑫,不幹他的事,再不然你且看他如今和君君多像啊~”
原本的白鑫長相不似生姆白其君而是像生父,如今換了個靈魂,受到靈魂的影響,反倒是能看出白其君的影子來,這就是為何鄭氏對他不如以前那般刻薄。
鄭氏當著老爺子的面勉強答應好好待白鑫,老爺子也知道她的想法,沒奈何,便不再勸說,洗漱幹淨穿戴整潔,便躺在床上,等待生命的盡頭。
因老爺子叮囑了,不讓家人陪著,甚至連鄭氏也不讓在他身邊,只因他不像讓鄭氏看著他一點點死去。老爺子一個人在房間裡躺著,閉目……
次日,鄭氏發脾氣不肯來見老爺子;白老大跟白老二拗不過她,便隨她意了。白家老宅早晨掛起白布,兄弟倆穿好孝服,進入老爺子房間。然而眼前一幕叫兄弟倆嚇飛半條命——
老爺子上半身坐起,眼珠子直直盯過來!
“阿,阿父?”白老大小心翼翼地喊道。
不想,老爺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差點把大兒子僅剩的半條命也吹沒了。
“我還在呢,沒死成,可能地下人太多了,暫時去不了。”老宅子的大堂掛著白幡,兒孫們齊聚一堂,白老爺子悠悠地解釋道。
小輩們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這都開始辦喪了,人還沒死怎麼辦?然而能活下來也是大喜事啊,就怕過個兩天腿一蹬沒了,叫人白歡喜一場。
“難不成白鑫的血還管用啦?”傅氏輕聲說道。站在她身邊的白其梅不清楚,傅氏便告訴她,聽完之後,她很是感慨,又同白其敏交談了此事。不一會,白老爺子便曉得底下孩子們說什麼了。
老爺子沉吟片刻,把白鑫單獨叫出去,令其餘人等在此等候。
走到外面遇見外人,外人紛紛驚奇:“喲!老爺子還健在吶?!那怎麼家裡掛起白幡了?”
老爺子頑笑道:“大概是下面的人多,擠不下了,我這暫時去不了,在排隊呢。”
那些人皆贊嘆老爺子看得開。
沒人地方,老爺子直白地問道:“阿鑫,你的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阿公本來感覺要走了,可現在卻精神得很,是不是因為喝了你的血?”
白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道:“那次告訴您說,我在山上睡一覺醒來就這樣了,其實睡覺前我還吃了一種果子,從前沒見過的。”
這麼一說,老爺子便明白了,不再多問,警告白鑫:“日後千萬小心,別再讓人發現啊!”
白鑫乖乖點頭,老爺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從地上採了一株很普通的野草——這草白鑫弄給雞子鴨子吃,它們卻是不吃的,連跟這種草混在一起的也不碰。
老爺子指著手中的野草說:“這叫‘地下見’,別看它不起眼——不香不臭的,用處可是大大的。阿公在外面混的時候,有人教過阿公這種草該如何用,你瞧啊,把這根莖弄幹淨了嚼下去——”老爺子邊說邊將“地下見”根莖上的泥土去掉,把外層的皮摳幹淨了,用嘴一口咬斷弄好的根莖,咀嚼一番便吞了下去。
看得白鑫心裡不知為何涼颼颼的。他想說,這種草連雞鴨都不碰,人可以吃?
老爺子吃完草根,把其他部位扔掉,沖白鑫笑得很是開懷,“走吧,阿公該回家了,不然就糟糕了。”
對於出來外面轉一圈幹嘛,白鑫仍舊不明所以。
老爺子走在前面說了句:“阿公今日教你的,你可要牢記:寶貝要藏好,被人發現了,便是親人都可能要你的命。”
“我曉得了,阿公。”白鑫道。
回到白家,兒孫們果然聽老爺子的話,乖乖守著呢。老爺子坐在正中,挨個把孩子叫過去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把幾個老孩子摸得滿臉通紅。
“哈哈,”老爺子笑道:“阿蘭,現在下面的路通了,我看到君君在前面路口等我呢,我先走啦……”
老爺子兩眼一閉,卻再也睜不開了。
“阿公!——”白鑫叫得撕心裂肺,摸著那不再出氣的鼻端,瞬間明白老爺子告訴他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這個設定寫出來了!!!好不容易啊!哈哈!!!看在我這麼努力更新的份上,求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