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和他坐在一起,因回道:“以前跟阿公學過,我自認做出來的東西還不錯,你要是看得上眼的話,可以找我。”
“好啊!”梅清聞言挺開心的。
這時,有人走過來,看著背簍裡的活鳥說著:“喲!這是什麼?這麼大一隻還是活的?”
白鑫連忙起身招呼道:“山裡抓的,我們見識少,不曉得是什麼鳥。不過它吃草吃稻穀的,看這翅膀多有勁,昨日到現在還活蹦亂跳。不論是熬湯喝還是醬燒了吃,都不錯!怎樣,您買回去嘗嘗吧?”
此人年有四五十,一身漢子的裝扮;頭發半白,身子微微弓起,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但是穿戴整潔,衣料不像是鄉下人穿得起的。便聽得他問道:“多少一隻?”
白鑫笑著回他:“這只有三斤二兩重,十七枚錢一斤,算個整數,五十個銅錢賣您好了。”
中年漢子瞪著一雙渾濁眼睛,口氣不太好地叫囂著:“什麼?就這麼一隻破鳥也敢要我五十錢?!窮小子想錢想瘋了吧!給你二十就算多了!”
說完,他從腰包裡數出二十枚仍到簍子裡,大手直接抓起活鳥。白鑫一把將之按住,勉強露出一絲笑:“不好意思啊,二十太少了,我們不賣!”小手緊緊拽住大手,隨時準備發力,讓這漢子嘗嘗苦頭;而一旁的長流水眼疾手快地撿起銅錢。
卻見中年漢子放下鳥,甩開白鑫,雙手叉在胸前,俯視著白鑫怪笑一聲,“就你這麼個小人,也敢跟老子對著幹啊?!今日就替你父姆教訓教訓你!”
聞言,長流水立即擋在白鑫身前,秦霜平梅清二人也過來幫忙。白鑫推了推前面的長流水,竟然沒推動!阿水頭一次面對大人的威脅,緊張地回頭叮囑他:“有我在呢,你躲好來!”
中年大漢對此不屑一顧,轉頭朝遠處張望,隨即一喜,走了。留下四個孩子不明所以,以及身後從發呆中回神的林大叔。
旁人紛紛憐憫地看著他們,有個好心的攤主趕緊跟他們說:“快收拾東西走吧!不然等下就走不了了!”
林大叔十分不滿在自己的看顧下還讓白鑫被人欺負了,憋著火氣問那人:“大庭廣眾之下,難道他還當街行兇不成!”
攤主瞧著他們這一夥四個小孩一個大人,大人似乎腦子不好使,真真可憐!左右張望之後,便告訴他們:“剛才那人是盧裡正的親家尤豪富,去年他家孩子嫁給裡正大兒子盧海。而這西市巡邏隊的頭領正是盧海!自那以後,他在這西市可就沒人敢惹了!吃些虧打發他走是常事。”
說話間,只見左邊過來一隊人,好心攤主立馬縮回去,生怕被波及到。
林尋立即讓孩子們收了東西,挪到後面去,他一人直面很快來到眼前的一群人。白鑫想要湊上去,然而始終被長流水攔著;於是安慰他道:“阿水,有林叔在呢!你可以放開我了。”
長流水看了他一眼,讓出一個身位給他,不過一隻手還是緊緊抓著。
尤豪富領著一小隊巡邏隊員過來,看到攔路的林尋,囂張地笑道:“喲吼,多管閑事的啊。今日老子心情好,給你個機會,快點滾開!”
“呵呵,”林尋一面拱手施禮說道:“那你可真是好心人啊!”一面靠近尤豪富,出手如電,右手掐住他的手腕,而左手放在他背後,擺出一副笑顏說著:“我一見你就覺得有緣,你我交個朋友認識認識吧。”然而他的左手抽出一把匕首頂著尤豪富的腰部,被袖子遮住了,沒人察覺。林尋輕聲對嚇得臉色發青發白的中年漢子道:“你敢說一個字,我這刀子就捅進去——”
尤豪富沒膽色,何曾面對這種情景,連連點頭。林尋滿意地說:“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咱們換個地方聊聊吧。”不待他回答,便招呼看呆了的四個孩子背上東西跟過來。留下一群同樣看傻了的人。
巡邏隊中一人問小頭領:“怎麼辦?”
年輕的小頭領轉動著機靈的桃花眼沖手下們吩咐:“找人問問,剛才那人是哪裡的,他跟那四個小孩應該是一起的。”
小弟之一不解地問道:“阿陽,人都走了,咱們幹嘛還要管?擺明瞭尤老漢欺負人嘛。”
喚作“阿陽”的小頭領拍了他一下,笑罵道:“就你那腦子,能懂什麼!聽我的吩咐便是!反正我不是要給尤老兒幫忙。”其實是他看出林尋身手不錯的樣子,有心打探。
另一邊,林尋攜帶著尤豪富徑直來到東市的平安酒樓。白鑫幾個土包子頭一次進酒樓,除了白鑫有點見識以外,另三人縮手縮腳地生怕碰壞酒樓裡的東西,賠不起。
“客官!裡面請!”店小二殷勤地招呼林尋兩人,隨即看到後面四個,嘴皮子抽了抽,因問道:“他們可是跟您二位一起的?”
林尋點頭,“樓上可有小間?”
“有的有的!”店小二忙不疊地回答。
“開兩間,他們幾個一間,給他們上一桌好吃的。他付錢!”林尋示意店小二看尤豪富,隨即領人上樓。
店小二見是尤老漢,頗為吃驚,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去,指了相鄰的兩個小間讓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