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郎君介面道:“他平日裡也就是在酒樓裡做工罷了,正好今日輪休,與其待在家裡沒事找事惹人嫌,還不如過來幫您家幹點活呢。”
“那怎麼行!”秦氏擺擺手推拒,“在酒樓做工必然很幸苦,難得有個休息日子,如何能勞累你來我家做事呢。我這家中也有兩個好手,並不需要勞動你們。”
居成將目光轉向旁邊,隨即瞪大了他那雙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小眼睛,一聲訝然的叫聲脫口而出:“是你!”
白鑫微微淺笑,揮手示意,“沒曾想您就是居成叔叔,幸會幸會!”居居成便是昨日白鑫遇到的好心人。
“哈哈哈,我也很是意外,原來那位小兄弟便是白鑫少爺。”
“居大叔喚我阿鑫即可。”
在場人唯有居郎君不知所以然,居成便三言兩語同他講了。居郎君隧言說:“秦娘子家既然要開鋪子,若是需要招人手,可以來找我們,我家阿成認識不少手腳勤快人老實的漢子。”
這倒是意外之喜,省卻白鑫特意到人牙子處去僱人。
田福安收下白鑫的銀票後,回去便讓家人收拾了布莊中的貨物,盡量把貨物退給貨商,退不了就低價出售給街坊鄰居。白鑫帶著阿水和林大去視察地形時得知此事,從中買下兩匹好料子。若不是目前家中銀子不夠,他就多買一些。投入在老佟那裡的銀兩,一部分在京都買了間店面轉租出去,租子是一年一收,暫時到不了手;而主要的銀兩則被老佟拿去做海貿生意,南貨北售北貨南銷,這裡頭的利潤十分惹眼,然而作為南邊最大通商港灣之一的隨州府一出事,不論投入多少均打了水漂。
話說回來,田福安親自摘下“福安布莊”的匾牌,上下掃視一下店鋪,而後不再留戀,駕車載著鋪子裡的舊物離開。
林大頗為多愁善感地立在門外嘆息,白鑫已經拉著長流水進去丈量鋪子各處的大小,唸叨著這裡那裡作何佈置。
此間鋪子與他們在桓鞅鎮的有所不同:兩間門面打通牆壁串聯起來,後面隔出兩個小間,其一作庫房,之前是堆放多餘的布料;其二可算作是休息間;之後有小門直通後街。比起前街的熱鬧非凡,後街稍顯冷清些,小貓三兩只走過。
在白鑫看來,他們開店賣食物,只需讓味道飄逸充盈整個店,甚至傳出街上,以此吸引客人上門即可,不必多花心思在門面的裝飾上。阿水則不以為然,賞心悅目的外表加上可口美味的內在,方能贏得客人歡心。
小兩口頭一次意見相左,雖然沒有吵起來,各自心裡還是有些不快。遂又詢問了秦氏與林大的意見。然而,秦氏其實想的跟白鑫差不多,她嫁入長家十幾二十多年,卻未能被長家的學識薰陶成雍容典雅之人,蓋因她自小長在鄉下,直到自我觀念已成型方才轉換地方,難以接受其他觀念;倒是林大作為林家的家生子,或多或少見識了些大市面,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支援長流水。
白鑫見林大吱吱唔唔沒有立即表態,哪裡還不清楚他的想法。弄到最後,夫夫倆各退一步。於是定下基調後,接下來的一應事宜便好辦了。
做木工活計、聯系豬肉鋪送貨、訂制盛放食物的容器,白鑫忙得團團轉,趕在臘月三十前幾日完工。
他們的店鋪即將開張的事情,街上人來人往都傳開了,畢竟當時田氏兄弟鬧得那麼厲害。
田福吉緩過勁來便請他阿姆齊氏去黃主簿家告狀,結果黃家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田福吉眼看著馬上到手的獵物飛到突然冒出來的小子身上,心裡何等憋屈自不需說。
他暗自尋思著要狠狠給白鑫一個厲害瞧瞧,至於白鑫和黃主簿的關系他卻沒有看在眼裡。在他想來,黃主簿不過是個即將告老還家的秀才主簿,如何比得上他大兒子黃仲華堂堂舉人老爺呢。有訊息稱黃仲華明年要到知州老爺身邊任職,而他作為黃仲華的細君徐氏的堂弟,怎麼都比白鑫同黃家的關系親近吧?他可是打聽過那個叫白鑫的家夥。
那廂田福吉暗搓搓地盤算陰謀詭計,這邊白鑫收到老佟的傳訊。周父獻出的計策當真管用,潘將軍領兵出戰,一戰便將海盜軍打得潰敗逃逸。一直抵抗外敵的嶼城官民與隔壁趕來救援的鏡城軍馬共同抗擊外敵,堅守陣地,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但這只是開始。整個隨州府淪陷,甚至威脅到更南邊的利州府,要將這些侵略者全數趕出乃至殲滅,還有得戰。
老佟沒有說出來的是,北方邊境的外族大軍蠢蠢欲動,將大部分兵力給拖住以至於來不及回援隨州。否則林尋早已請旨趕來。
這是白鑫在西江城過的第一個年。家裡面最為積極的莫過於林大,備年貨、打掃房子,忙得尤為帶勁。可惜老佟不能回來一起過年。
秦氏為白鑫和阿水一人做了一身新衣。大年三十早上,夫夫二人均穿上新衣裳,到前廳給秦氏磕頭,得到兩個紅封。按理說,林大是下人,應該由主家給他發紅封;只是他們這一家子主不主僕不僕的,分不清楚。
幾年前林大頭一回在東西村跟他們過年,林大得意洋洋地拿出早就備好的紅封,一人塞了一個,“從來都是收入,今日我也分一次。”之後就成了慣例。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發乎情止乎禮,夫夫多年也到了這個程度了哈。
寫一下他倆初次有這個意思,之後的日子水到渠成就不用再說了。
作者滾去去看琅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