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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偷跑出醫院?

世界戛然而止。明知道三當家這麼冰冷的話是因為心疼居說的,作為旭被這樣警告,他快要撐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大顆大顆往下掉。

三當家慌了。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辦。

旭哭得急,一口氣分兩口出。這個身體本就差,他再偶爾咳兩聲。三當家差點以為他就要這麼哭死過去。

“你別哭!你自己犯的錯還好意思哭?”

那不是我。“你兇我。”

“好好好。我不兇。寧家的小寶貝兒,咱不哭了。別整得像叔叔欺負你行不行?”

“不行!你冤枉我!我就哭。”

“我冤枉你?”三當家炸了,站起來教訓他。“是誰坑葛格的?”

曦的哥哥總是咬字不清,叫成葛格。

“是誰扔下葛格帶著媽媽跑掉的?”

是曦。

“是誰開學時候發了瘋扯爛葛格新書不讓葛格上學的?”

是曦。不是我!

可要說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裡。要說出去心髒像是被人拿著針一下下狠狠地紮。旭只能揪著心髒,一直哭一直哭。

哭聲驚動了屋裡的人。

霍山扣跑過來的時候旭彷彿置身深海,隔絕了所有聲音。明知道自己在很努力地哭,耳邊一點兒哭聲都聽不見,只有那拉風箱的呼吸聲、水流被重物擊碎的聲音、與他死前聽到的一樣的深海裡的奇怪電流聲。

旭倒在三當家懷裡的時候霍山扣都要嚇傻了。

“他怎麼一個人從醫院跑出來了?皮皮阿姨!給我繩子!”

西寅本不想管這事兒,也不想理這坑他球友的人。看見倆人手忙假亂在那兒綁這兒不穩綁哪兒怕摔,半天沒動半步實在是急得慌。“嘖!走這麼慢人都要死了!我來!”西寅說著拉住霍腳踏車的後座,繩子全都扒拉下地,另一隻手單手把上面的人拎起來。一百多斤的小胖子在他手裡就是團棉花,把隨手一搭扛上肩。“走!”

霍山扣騎上腳踏車在後面使勁兒追。兩條街的路西寅五分鐘不到走完了。

正碰上在護士姐姐胸脯清醒清醒的牛仁。西寅把人往他懷裡一扔,轉身走了。

聽診、探脈、倒是沒事兒。牛仁就給他開了點兒鎮靜的藥,拉霍山扣邊上說話。

重生的第一夜就這麼安穩睡過去了。

2002年9.7週六早上

手短腳短的十歲孩童趴在窗前,貪婪吮吸著醫院重症病房窗臺外僅存的木蘭花。昨夜大雨在夢中過去,空留下枝頭幾朵。

有些東西今天不去明天也就不在了。就如同這花。在一列的銀杏樹下碩果僅存。只此一株。

他抬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藍色腕錶。軟軟糯糯的聲音模仿著某與人類同壽的新聞播報節目的標準普通話。讓人聽了就想起床來揉揉說話孩子兩頰的嬰兒肥。

他聲音抑揚頓挫地念:“現在素安居城時間,早上七~點整。夜幕即將收起,日幕就要升起。請還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年輕人注意身體,不要放棄治療,盡快起床。重複一遍。its seven cock no。the night……”

一個海峽,三面環繞著海水,像是大陸母親伸出海面的一雙手。此地名為安居島。

顧名思義,安居島就是一個生活節奏極其緩慢,人走在路上還不時回頭看的一個養老寶地。安居島有一個傳說。聽說它是某個皇帝尋找不死藥最後到達的地方。這裡的老人家到現在依然長壽不減。七十歲還在公園每天早上跑十圈。使者把所有壽星愛吃的東西帶回去。那個皇帝全當補品吃了。該死的還是死了。這裡的老人家倒是依然在病房外面小公園慢悠悠晨跑著。也有外來人員參與其中,企圖吸取安居城一點靈氣。深吸一口清晨夾帶木蘭香的空氣,身心舒暢。

“安居,安居。”

也許所謂長生不老,靠的是帶不走的空氣吧?貪婪地吮吸著唯一的花香,孩童這麼想著睜開眼睛。眼裡是屬於成年人的清澈。清晨是他一生最鐘愛的時間。

“安居安居,男有業女有奮。大人小孩都安分。老人公園多情分。”

孩童扭頭去看。進來一個人。頂著土的掉渣的鍋蓋頭,穿著粉紅護士服,素手不施粉黛,頂著大大的黑框眼鏡。這個看起來像是來自西北最窮農村的女人名叫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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