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廖天瑞未來的婚後甜蜜生活,霍山扣說得眉飛色舞。旭打斷他的自我陶醉,一雙手鐵鉗一樣抓住他往樓上拖。嘴裡罵罵咧咧:“♂&%個b,我以為是你買來送瑞哥哥的!你♂♂♂%&神經病吧?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瑞哥哥的?嗯呵?給自己喜歡的人他新娘買鑽戒?你咋不上天呢?你就這麼體貼別人?你就不能體貼一下自己啊?過來!”
霍山扣被拖行好幾米。最後關頭抱緊木蘭樹不撒手。
“幹嘛?你別過來!我可是大人!我很有力氣的!”
旭直接無視他的哀嚎。一拳砸在木蘭樹上,樹葉簌簌往下落。一片黃葉蓋不過旭猩紅的雙眼。
“你爸沒教過你嗎?
喜歡吃冬菇水餃的人!要半!夜!三!更!起床翻冰箱!
走!
上樓求婚!
搶人!
霍!山!扣!
是個男人你就給我站住! ”
霍山扣繞著庭院四散而逃。派森嗷嗚一聲追上去。旭要抓。派森就齜牙咧嘴站在霍山扣面前。霍山扣捂著耳朵,瑟縮在大樹後面,機械式地搖頭。
嘴裡亂七八糟喊什麼“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錯哥哥沒打人沒有沒有。爸爸?我爸爸在下面。三當家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爸爸!他流血了!醫生!醫生!救命啊!你殺人了?你殺了他!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你給我滾!瑞瑞這不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說話?這是真的。嗚嗚~三姑姑!媽!皮皮阿姨!哥哥!好痛,”
霍山扣的情緒爆發太嚴重。廖天瑞從露臺翻身下來,一個手刀砸下來。讓他晾在石子路上涼一涼。
旭掙脫子居的拉扯,沖上來扯住當事人的衣角,救命稻草一樣搖了搖。“旭日東升不會垮的!這一次,我的櫻木花道一定可以送出去的!你們騙我!你們都騙我!”
廖天瑞看著被弄皺的衣袖,眉頭緊鎖。一用力脫身開去。病菌一樣遠離他。
子居把撲騰的旭撲倒在身下。旭就地打滾,手裡扒著青草,嘴裡瘋瘋癲癲地怪叫:“我知道了!瑞哥哥等著你在婚禮上搶人呢!你快去啊!他就在樓上。好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哥哥你放開我!我要去打醒小霍霍那個小笨蛋!大笨蛋!”
不遠處,派森蹲坐在主人身邊低聲哀嚎,不住地用濕濕的鼻子去蹭霍山扣。想把他刮蹭起來。
旭心情過於激動。廖天瑞當機立斷,又是一個手刀。兩人都被送往牛仁辦公室。
牛仁沒好氣地翻了翻眼皮,看了兩眼廖天瑞手上鴿子蛋,嘖嘖兩聲。讓護士把旭送回病房。
霍山扣醒來的時候後腦勺炸裂一樣的疼。環顧四周,還是那一間除了書架就是沙發的辦公室,還是那個閉著眼,手握著柳葉刀在空氣中切割、縫合的牛仁。
霍山扣拉上小凳子,把腳架起來,坐在沙發上慢慢看。牛仁停下手中的活,隔著口罩笑問他:“怎麼?不怕惡心了?”
霍山扣把手上藍色腕錶摘下來,當串珠數著,口中唸叨阿彌陀佛。
牛仁嗤笑他膽小。“他暈倒的時候嘴裡還唸叨著要拉你上去跟廖天瑞花好月圓。這個學生不錯哦。”
“2003年了。”
牛仁手裡柳葉刀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搖搖頭安慰自己,“不是還有幾年嗎?不會有事的。”
霍山扣沒有他那麼樂觀。一臉憂心忡忡。“布萊漢堂出手了。溫泉專案開始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死了,我救回來唄。怕什麼怕。”牛仁依然吊兒郎當。
霍山扣正兒八經地問他:“師傅,我是不是很不像一個男人?”
牛仁哼起來小曲兒,“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每個男孩,都不簡單……”
“我說在瑞瑞的事情上。”
“小公子去遊樂園回來中暑那會兒,你跟我說心一想到他就會痛,又不捨得放棄。我問你,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嗎?”
“一直這樣。”
“你放心吧。這沒什麼。笨蛋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給你講講我初戀那件小事吧。你們同居一年多,沒成。我跟初戀同宿舍六年。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因為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自己也是後知後覺。要不是他臨時變卦說要回去照顧他那道上的舅舅要跟我分道揚鑣,我還不知道,心是會痛的。但是那時候我們的立場已經不同了。
在東單象牙塔裡面抽血、紮血氣、四大穿刺、縫皮打結。那時候我們還有同一個身份,同一個夢想。
一旦畢業,我們就是最陌生的彼此。我接受不了他跟殺我爺爺那條路上的人為伍。他放棄不了他的小舅舅。我只能放棄他。
那之後,多少年了,我們一次都再沒有見過。你看,你們才一年,算什麼?至少你們還在同一個島上。你們還有很多很多年。
只要你不嫌棄他二當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