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寅趁他不注意搶了酒瓶對嘴吹。居只能好聲好氣哄他,“我們去找你媳婦兒喝酒好不好?”
“我不像我爸爸。我不會亂來的。我自己喜歡就行了。我知道他心裡有別人。他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好好好。我們去找你小情人。讓他照顧你。”
“好呀!”
喝醉的三當家重死了。那個人把三當家放在膝頭,推著輪椅進屋去。
那是居第一次知道三當家有這麼一個情人。好不容易知道,卻已經是將近居14歲死亡的時候。
因為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居對此人瞭解不深。旭不曉得什麼先禮後兵。但是,從前三當家教過他,禮多人不怪。
旭恭恭敬敬站在門口,按組內規矩行了個拱手禮。彎著腰,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豈敢。俗話說進門都是客。我這個客人呢還不是一般的笨。要是擅闖作了花肥,我家人是要傷心的。兔子爺就不一樣了。坐著輪椅也能把門前六重門的籬笆修剪成一個迷宮,當然也有本事開個門,呵護一下小輩。”
兔子爺一拍三當家大腿,“我就不護著。”
一句話吼得旭手腳都沒敢動。還是三當家捂著腿說疼,又好聲好氣哄著兔子爺,旭才艱難坐下。
兔子爺順手招呼“西格瑪”給他帶過來一張小板凳。
旭還沒坐下呢。兔子爺手底下打了個手勢。那“西格瑪”一刀下去把小板凳剁開兩半,自己坐了一半,另一半放在側邊,拍拍凳子面上,示意旭坐那剛夠半個屁股的半個板凳。
旭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把那平平無奇的小凳子觀察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爺□□的機器人就是厲害!一刀沿著對角斜著從上往下切開兩條腿。四條腿的變成六條腿。我三條,西格瑪三條。分得真叫一個勻稱。”
說完那阿諛奉承的場面話,他才膽戰心驚地坐下。
這一坐下,兔子爺居高臨下把熱茶壓在他額頭上。
旭感覺自己不應該這麼矮。即使現在是坐著的狀態。旭眼睛一瞄,瞄到了兔子爺坐墊下面抬高的鐵架子伸縮兩下,折疊回去了。
兔子爺又懶懶環著三當家的脖子,和他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對視著。彷彿剛才沒有在天花板趾高氣昂地俯瞰他這只螻蟻。
“喝茶。怎麼?被嚇愣住了?”
旭端茶喝了。以示我沒有被你嚇到。
“這就喝了?你不怕我的茶裡放了什麼?”
茶下肚才後知後覺擔心下毒的問題,悔恨自己中了他的激將法,沒有好好檢查茶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自己真是沒用。
轉念又想,沒那個必要。他來,是爺讓來的。這話都沒說,殺了他做什麼呢?
這才安心下來。回道:“無緣無故,你沒有理由害我。”
身心都感覺被大水沖刷過,幹淨清透得如同午夜清河洩洪洗刷過後的下水道。贊一聲,“好茶。”
兔子爺看他在別人地盤還這麼悠然自得的樣子,笑道,“很好。也沒有什麼。茶裡不過放了,”
他故意頓住不說,旭嚇得背部緊繃。□□?瀉藥?早聽說這兔子爺不好相處,沒想到還濫殺無辜,三當家,你究竟是怎麼在這個惡鬼他爹面前全身而退的?緊張的時候五感特別靈敏。
兔子爺欣賞他的恐懼呢也不出聲。房間裡靜悄悄像是沒有人。
嗡嗡嗡的聲音就是這個時候傳進耳朵裡的。由遠而近,步步緊逼。
屋子小,什麼聲音都被四面牆壁反射。聲波來回激蕩交錯。辨不清方位。危險在暗處藏匿著。
旭雙腳一抬,猴兒一樣手腳並攏擠在了唯一安全的凳子上。
凳子下面,一個圓盤機器人張開了開刃的鐵片,瘋狂地原地旋轉。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切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