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八給她打聽到霍家只登記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第三個女兒,霍三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請求從那個家帶走弟弟跟弟媳。
“那是你嫂子吧?弟媳?”寧安生問。
霍三娘咬唇。“貞是我的弟媳。我只認這一點。”
“你想用我的力量去救你的弟弟?”
“只是我一點微小的請求。”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們命該如此。”
起身,提筆寫下娟秀的三個字:寧三娘,離去。從此再沒拜託寧十八打聽過霍家的事。
寧安生還是介入霍家兄弟的事,把霍家弟弟霍四郎跟貞送離霍家,至於去了哪裡,他就不管了。
然而霍三娘說的混蛋還不是隨夫姓這件事兒。
“你知道貞為什麼嫁入霍家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舊社會的錯。”
小霍霍跟旭說過,母親先是迫於父命嫁給大兒子,最後又遵循內心跟小兒子私奔。
“個屁!”
在霍三娘口中,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個可憐的女人是看到暗戀物件的照片才答應嫁進來的。洞房當晚才發現,丈夫換了人!”
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暗戀了三年的初戀,有朝一日在相親會上看到。這不是天賜良緣嗎?然而……
“我是決計不會喚貞做大嫂的。貞是我弟媳。
我弟媳她呀!
歡天喜地繡紅袍、拜高堂,歡天喜地以為要嫁給我四弟。在揭開頭巾的一剎那,夢似玻璃落地粉碎。
她能反抗嗎?
她沒有力氣反抗。
收起眼淚,也收起身為女人的最後一點希冀,她“死”在了那一晚的壓迫裡。
天意啊!總是弄人。
她跟大哥孩子霍秋水三歲了。從軍的初戀,我那四弟回來了。
她停止了的時鐘再一次轉動。
這一次,她勇敢地,推開了我四弟的房門。
殘疾也好,貧困也罷,這總歸是她真正愛的人。
她很頑強。她在霍家的空氣裡窒息過,又死而複生。
我時常在害怕。
害怕當時沒有遇到安生,沒有愛上安生。
害怕我的求救聲音會不會不夠大,會不會失敗,以致跟討厭的父親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