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就在家屬院對面的凱泉酒吧,來不來隨便你吧!”話一說完,蔣幽珊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雨鳴手裡拿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搖搖頭,這女人,還是和過去一樣的強勢。
猶豫了一下,林雨鳴還是起身穿好了外套,趕了過去。
這會路上的車很少,林雨鳴用了不到20分鐘就找到了那個酒吧,這個酒吧裝修的不錯,全歐式風格,顯得檔次很高,雷射燈不停的閃爍,卻沒有一般酒吧的喧鬧;紅酒妖媚鮮豔,但醇香無限,來來往往那漂亮的吧員和溫和有禮的服務生,還有一些俊男美女的翩翩舞動,都成了這裡最溫馨的點綴。
林雨鳴一眼就看到了獨坐以偶的蔣幽珊,這個時候的蔣幽珊顯得那樣孤單而落寞,林雨鳴也驀然的想起了那句有名的詩詞: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她的桌上放著一瓶紅酒,蔣幽珊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睛,痴痴的看著一個虛無的目標,她的眼光是散亂的,這些低沉的音樂,表情各異的泡吧者,一切都使蔣幽珊感覺熟悉,多年後的她,總算再一次看到了林雨鳴,她的心感到痛痛的,固然,她總是要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老樣子,但那不過是虛張聲勢,她過得並不好,不是說物質,而是說心裡。
這些年過去了,蔣幽珊開始學會反省,學會了後悔。
今天到這個酒吧來,起初她不過是想麻醉自己,但一想到林雨鳴,她的心就無法平靜。
“小姐,要人陪嗎?”一個男人走到蔣幽珊身邊搭話,都被蔣幽珊以“等男朋友”為由拒絕了。
那搭話的男人一聽蔣幽珊是“名花有主”,掃興的灰溜溜的去尋找其他“獵物”了,蔣幽珊看著酒吧裡那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搔首弄姿的男男女女,她突然想起她在古代聽到過的一個地方青樓。
蔣幽珊想,青樓大概跟這裡差不多吧!可惜,她沒去過。
林雨鳴快步走了過去,沒有說話,直接坐到了她的身邊,蔣幽珊是美麗的,一如當初在在大學的時候,一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一雙如水的眸子,黑色的衣裝,不能掩映蔣幽珊面板的白皙,最讓人沉迷的,是那一襲瀑布般的黑髮,但蔣幽珊的神情卻是憂傷的,那深烙的憂桑刻在她的臉上,身上,神情上,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用一刀一斧刻進蔣幽珊的眼睛裡,骨頭裡,蔣幽珊的憂傷正如寒冬的樹枝,經風一吹,落得一個乾乾淨淨,樹枝就突兀地指向蒼白的天空,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了,一點遮掩都沒有了。
林雨鳴不由的想,一個市長夫人,她還有什麼憂傷?
蔣幽珊扭頭看看他,不由的緊張了一下,看著他苦澀的笑了一笑說:“雨鳴,你,你到底還是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我本不想來,但怕你喝醉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蔣幽珊顫抖了一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捲縮在了沙發的角落。
林雨鳴看著這個一點都不在強勢的女人,突然之間,心裡就多了一份自責和對蔣幽珊的憐憫,他感到自己太過小氣,沒有一個男子漢的博大胸懷,不就是曾經分手了嗎?這又如何?這些年自己連電話和問候都沒有一個,想一想,自己算什麼男人!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成熟,不夠理智,不管在感情上,還是在事業上,自己在這個沉浮不定的社會大舞臺,真的需要更多的鍛鍊和磨礪,一個愛過的女人,哪怕只愛了一天,這份感情也不能忘記。
“對不起,我不該怎麼對你……”
蔣幽珊用一個手指豎在了林雨鳴的嘴唇上,慢慢的,她展開手指,輕輕的在林雨鳴的臉上撫過:“不,雨鳴,不要說對不起,那時候我們太年輕,也太任性!我們錯過了多麼美好的感情!”蔣幽珊很溫柔的看著林雨鳴,滿眼都是溫馨和內疚,讓林雨鳴心頭一顫。
林雨鳴也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像對老朋友一樣:“幽珊,我感覺你過得很不錯,倒是我,現在還沒有娶上媳婦,你應該安慰安慰我,是不是?”林雨鳴笑了笑。
蔣幽珊的眼中哀怨就慢慢的升起,她說:“雨鳴,你錯了,我過的一點都不好,在別人眼裡的我是風光無限,男人是副市長,我可以出入蓉城任何的高擋場所,我穿著名牌,吃著大餐,喝著洋酒,一堆人對我唯唯諾諾,奉承賣好,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是空的,我已經沒有了愛情和感情。”
“可是蔣幽珊,你也要明白,當生活的彩色和浪漫褪盡,留下的就是平凡和現實,你們結婚很久了,大概是缺乏最初的激情,但沒有辦法,這就是生活!”
“你錯了,這只是我的生活,他可不一樣,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不少,聽說最近又找了一個電視臺的女主持,還給對方買了別墅,他總是尋找各種藉口不回家,所以,我和一個寡婦沒有任何的區別。”
林雨鳴的心一下被傷痛著了,他看著這個往昔珍愛過的女人,尋找變得如此軟弱和傷心,林雨鳴也開始揪心起來,他絕不希望蔣幽珊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更希望她過得比自己還好。
“幽珊,你可以找個機會和他好好的談談!”
“沒用的,我們談過,他說這就是他的生活,其實很多人以為當初我們是政治聯姻,那是誤解,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還是很愛他的,他的成熟,他的理性,他的包容,這些都和你一樣,直到我第一次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才知道,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蔣幽珊眼中留下的都是傷感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