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節推移,天色亮得越來越早,昨天休息得早的王衛更是早早地醒來了,他從行李中翻出一件迷彩衫套上,簡單洗漱後開始了早已經養成習慣的晨練。
昨天到山水居的時候他們就逛了一個大概,他早就想好晨練的地方了,按照他的打算,山水居後面的駱駝山那些一級級的臺階正好是一個適合跑步鍛鍊的地方,跑上了山頂還能練下功什麼的。
關上房門下樓後,王衛原本還擔心山水居這個時候還沒開門呢,但是到了一樓才發現,山水居的大門已經開啟了,一些光線暗的地方還亮著節能燈,後面煮米粉做菜的櫃檯裡有一兩個灶臺已經開著小火,正慢慢燉著什麼東西的樣子,趴著門口的白毛回頭望了他一眼,又扭頭回去繼續趴著了。
王衛感嘆一聲居然有人比自己還起得早,輕聲邁步繞開白毛走出大門,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在這寂靜的早上單獨面對白毛時本能地警惕了一下,他的感覺告訴自己這隻大狗絕對不止表現出來的一副呆萌機靈的一面而已,而剛來到坪子上,他眼睛就是一眯,旁邊那棵巨大的榕樹下,一個人影正就著一根根垂下的氣根左右騰挪著,出手飄逸有勁、步法迅捷流暢,在他這種行家眼裡一瞄就知道是練過的,而這人正是張賢無疑,回想山林裡遇到這傢伙的情形以及之前的一些懷疑推測,王衛不由得打定了一個主意,悄無聲息滴往那邊移動了腳步。
“看招!”出手之前王衛大喊一聲,一方面給自己提氣發力,一方面也是提醒下張賢。
“偷襲是無恥滴~”正在專心打拳的張賢轉身一個撩手架住王衛的直拳,一邊還鄙視地回了一句。
“我有提醒你怎麼能算偷襲”。王衛不當回事地答道,接著又喊了一聲“看招”順著就是一個擒拿手上去了。
張賢順著他發力移步避開了這招,問道“軍體拳?”
這種辨識度很高的拳法張賢還是認得的。當初大學軍訓時他們都學過這樣的招式,不過軍訓學的當然都是大路貨。王衛使出來卻有不一樣的韻味以及力道,顯然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不過張賢當然不是一般人,他不慌不忙地招架著王衛的路數,一邊還能調侃著:“喲,這拳打得不錯嘛,當兵的時候練得有一手哦……”
幾招下來王衛已經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這張賢果然是練家子,他又出了一招。問道:“你這太極也不錯,家傳的還是學的?”
張賢一邊回招一邊笑道:“家傳的,難得有人喂招切磋,來來來~”
王衛也是一笑,默契地回撤了一步,甩甩手扭扭脖子,接著一個欺身同時上手了一個崩拳和一個踢腳,口裡說道:“來就來!”
“咦?崩拳崩腿,手到腳到,這是形意?”張賢回掌抓住王衛的手腕擋住拳勁。抬起穿著拖鞋的腳面把對方的小腿也擋了回去,他當初在羊城的武館兼職打雜,倒是見識過許多拳法的路子。所以形意也認得出來。
“眼光不錯嘛”王衛嘴裡回道,另一邊出手也不含糊,一個寸勁爆發掙脫張賢的手掌,被擋回來的腳借力一蹬足,另一隻手一個勢大力沉的鞭掌已經招呼上去了。
張賢腳下拗了一步,使出家傳的太極推手將這一招卸開,於是王衛的一掌就扇到旁邊的一根氣根上了,“砰”地一聲悶響,連著這氣根的榕樹枝椏抖了幾抖。掉了好些葉子下來。
“哎喲,來這麼狠的啊?”張賢吐槽了一句。不過那語氣倒是調侃的多。
“你還是當心著吧。”王衛這個時候卻是越來越認真了,也不廢話繼續上招。而且基本招招生風,勁道也是越來越足。
不過張賢倒是一直那樣見招拆招,太極本來就擅長後手,張賢他們家這所謂的家傳太極同樣也如此,所以不管王衛怎麼出招,張賢依舊顯得輕鬆愜意,嘴裡更是不時地說著“這招不錯哦”、“這拳出岔了吧”、“你們形意有沒有大招快使出來吧”,就算王衛心理素質過硬,也或多或少被影響到心境,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把所有招數使了個遍,甚至有幾個可以說是慎用的殺招都使出來了,可是居然依舊拿張賢沒轍。
而張賢這個時候倒是把王衛的水平估摸得差不多了,前面的軍體拳不過是試探罷了,這傢伙真正的功夫還是形意拳這內家拳法,這水平嘛,張賢回了一招後順嘴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明勁中期?”
王衛一聽,收回了架勢,喘了一口氣,苦笑道:“被你看出來了,你這傢伙,真人不露相啊,你什麼境界了,看你這樣子,起碼明勁後期了吧?不會是到暗勁了吧!?這不可能吧!?”既然自己的水平已經被看破,他也就不顧忌諱厚著臉皮打探起張賢的深淺來了,至少也要心裡有個底也好。
不過張賢卻是搖搖頭,說道:“我們這家傳的太極是氣功不是內功來著,所以不是這麼分的。”
王衛一臉驚訝:“你在逗我?太極不就是內家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