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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失去何書明4

他也沒有多少時光了，自己身上的病毒還沒有解，雖然從表面上看著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他卻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會力不從心，比如身體正在緩慢地衰竭，比如心髒偶爾的不適感，這一切都讓他心慌，就算真的沒救了，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想給黎落落一個安寧的世界。

黎落落不知道她是怎樣離開那個地方的，知道黎閔出現，直到李小米出現，她不知道誰將何書明從他懷裡帶走，只記得一陣天旋地轉以後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黑暗中，有人哭泣的聲音，有人吵鬧的聲音，她皺著眉頭，極其的不悅，真的很吵。睜開眼，已經是天明，只是不知道她已經睡了多久。熟悉的房間的佈置，她有些欣喜，難道都是一場夢，她異常的興奮，猛的沖出房間。大聲叫著:“小寶，我們趕緊去找書明叔叔。”

剛出房間門，便看到杜悅，李小米和齊思遠坐在房間裡，唯獨少了何書明。她的笑容逐漸僵硬，隨後整個人的氣質全部沉了下來。

她坐下，沒有看他們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盡量的平靜。“查出來沒有？”

“有人報警，隱隱約約聽見一個齊字，至於是齊什麼沒有人知道。”李小米開口，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每個人的心裡都像堵了一塊很大的石頭。

黎落落想起那天晚上在何書明面前半跪著的男人。眼裡的殺意起來。“報警的人是誰，我想見他。”

“沒用的，我們早在之前就找那個男人，結果那個男人在離開警局的當天晚上就出車禍死了，屍體墜入深海，到現在都還沒有打撈上來。”齊思遠搖搖頭，他們早就想盡一切辦法準備準備把那個男人揪出來，可是對方早已經有了防備，直接殺人滅口。

“呵。”黎落落發出一聲冷笑，突然鼻頭一酸，眼眶有些微紅，如果只是一場夢就好了。

李小米看著黎落落的樣子，也忍不住，想哭又不能哭強忍住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吧。

“我想知道何書明的死因。”黎落落平靜的開口，已經整理好所有的情緒。

眾人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杜悅開口:“一共中了三槍，兩槍在背部，一槍在胸口，死因是失血過多。因為子彈裡有毒藥。”

沉默，眾人的沉默，沒人知道該怎樣打破這種氣氛，每說一句話都是讓人心痛的，一起作戰的人慘死是怎樣一種感覺？

“我會給他舉行葬禮，讓他以最體面的方式走，另外，我會跟莫鑫辦離婚證。”黎落落說完話，去洗手間，頭往冰冷的水裡放很久，她這半生經歷過些什麼？水灌進鼻子耳朵裡，所有的回憶全部湧上心頭。她第一次遇見何書明，就是他救了自己，在水裡。還有那一次和莫天明一起落海，身上的傷疤，槍眼，呵呵，不過是走了半生，原來已經經歷了那麼多。

突然一個畫面湧上腦海，何書明的手努力的伸向她，她將手給他，在下一刻這雙手變成了杜悅的手，帶著鮮血的手，血液往她的手上滴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是何書明撕心裂肺的聲音。“快跑落落！”

杜悅笑著，臉上是柔和的笑容，可是卻讓人莫名的不寒而慄。她開口，語氣裡投著陰冷。“黎落落，就像輪回一樣，你註定會因為我而死，就算我不殺你。”

黎落落猛的將頭抬起來，臉上全是冰冷的水，在鏡子裡看到杜悅的臉。臉上明明是平靜，可是在那雙眼睛裡她卻看到了狠毒。

“黎落落，你怎麼了？”

黎落落趕緊起來，拿旁邊的毛巾擦臉，整理好一切以後看著杜悅的臉。“沒什麼，頭腦不清醒，想清醒一下。”

“不要太難過了，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去面對，去把那些該死的人給殺了。”

杜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讓人可怕，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偏執的可怕。

“嗯。”黎落落出了洗手間，莫名的覺得杜悅很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穆鶴從國外趕來，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摸著他的臉，第一次沒有嘲諷，只有認真。曾經的他們互相的看不起，可是誰又知道他們是真的心心相惜才會一起永遠選擇善良。

他開口，“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七歲，我十七歲，你剛剛從那個魔窟出來，我挺討厭你這個小屁孩的，太自大了，不過一起訓練一起成長難麼多年，我只想說，兄弟，走好，那邊的世界一定會比這個世界好太多的。我會幫你報仇的。”說完，將白布蓋上何書明已經冰冷的臉，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別，即是生離又是死別，杜林的死，何書明的死，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是一個人，不再只背負著一個人的生死。

莫鑫看著收到手中的通知，有些失神，因為那份通知裡，夾雜著他和黎落落的離婚協議。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好像一切都停止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那一張薄紙，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微笑。“呵，那麼多年，一張薄薄的紙就想結束，會不會太簡單了。”隨後將手中的紙捲起來，點起煙來，猛的吸了一口，煙入肺裡，有點難受。他只是覺得黎落落怎麼那麼久，明明信誓旦旦的說為了完成莫老爺子的遺願不願意離婚的，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葬禮如期舉行，齊楓和莫鑫通通都來了，可是當他們到的時候，才發現這場葬禮其實只有幾個人。

黎落落將何書明的骨灰抱著，手中的遺像還是那個少年模樣，只是所有的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杜悅霖的眼睛已經紅了，踮起腳努力的摸著何書明的骨灰盒，任憑杜悅怎樣拉他都不管用。

“悅霖，叔叔已經去一個很美好的地方了，不要鬧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