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翠柳眯起眼睛，悠悠開口。

“族長大人啊，你要怎麼選？”

此時此刻，古族大殿內分外的安靜，連掉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古烈等人皆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站在原地沉默的古元。

毫無疑問，古翠柳這個問題所牽扯到的是古族的未來，他們沒資格發表任何意見。

能做決定的，只有古元一人。

在眾人的注目下，古元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景色。

最終定格在了，自己千年前在蕭族覆滅之後，所感受到的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後悔，後悔沒有去幫蕭玄，這份悔意所帶來的痛苦哪怕過了千年都沒能抹消。

恍惚間，古元腦海中的景色再度向前推，推倒了自己尚未成為族長之前，去中州歷練時與蕭玄的對話。

在這份記憶裡，蕭玄端著酒杯，一臉迷惑的看著他。

「哈？怎麼像我一樣豪爽？你小子問的這問題真是有夠怪的。」

「行了行了，別用這麼認真的表情，如果你真想成為這樣的人，那隻需要做到一點就足夠了。」

「無論遇到什麼事，無論面對什麼選擇，都不要去考慮後果，只去選擇你認為絕對不會後悔的那一項。」

「至於什麼是絕對不會後悔？那就看你自己咯，這個誰能說的準呢？」

良久後，古元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混沌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光輝。

古元的目光與古翠柳緊緊對視，無比認真的開口回答。

“我......同意讓古族永遠消失。”

這句話讓古烈等人神色震驚，古翠柳望著他，微微眯起眼睛。

“不會後悔？”

“不會後悔。”

古元的話語無比堅決，無論是眼神還是態度都彰顯了他的決心。

許久後，古翠柳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你這孩子，過去千年總算是醒了啊。”古翠柳笑了笑，對古元的態度也是緩和了太多，抬起蒼老的手輕揮了揮，“族裡我看著，你去天和盟吧。”

“嗯。”

古元鄭重的點了點頭，而後話鋒一轉。

“不過在去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處理。”古元微微側眉，看向古族四位長老中的古羊，“古羊長老。”

“在，族長有何吩咐？”

古羊恭敬的抱拳詢問，語氣中也帶著疑惑。

然而下一秒，一道恐怖的無形威壓瞬間壓在了他的身上，令古羊無法自控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族長？！”

古林幾人皆是愕然的看著古元，古翠柳先是皺了皺眉，而後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而古元並沒有自己解釋，側眼看向古烈。

“古烈，跟幾位長老說說吧。”

“是。”古烈輕輕點頭，看著古林幾人開口道：“近日，古羊時常避開眾人耳目，頻繁出入族內各個隱秘地區，甚至連天墓都悄悄進去過。”

這番話一出，古羊的額頭上頓時佈滿了冷汗，但還是強梗著脖子為自己辯解。

“我身為長老，視察族內重要地點的安全，何錯之有？”

“確實，這個理由相當令人信服。”古烈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猩光，“如果你沒有在找什麼東西的話，那這個理由就更加可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