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二月份中旬時,一波強冷空氣來襲,昆城這才算正式入了冬。因為太冷,向卉成日窩在客廳的沙發裡,布偶貓小橙子臥在她腳邊,一人一貓,安靜得像一幅油畫。
徐朗言很擔心向卉病情會反覆,他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時,他趕緊帶著向卉去找到了孟醫生。所幸檢查的檢查不錯,向卉的病情並沒變得嚴重,徐朗言這才放下心來。
孟醫生送他們到醫院門口,向卉怕冷,她先上了車。
“小徐。”孟醫生喊住徐朗言。
徐朗言停住腳步,見孟醫生有話和他說的樣子,他上前幾步。
“孟醫生,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他問。
“沒有,我就是想和你閒聊幾句。”孟醫生笑得很溫和,“說實話,你說你和向卉只是朋友關係,我一直不怎麼相信。我在這裡工作有年頭了,雖然向卉的情況不算特別糟糕,但連我都根本無法確定她在哪一天會變得更壞?或變好起來?就……完全不確定,你明白嗎?”
徐朗言點了點頭。
“你需要有正常的生活,如果向卉一直這樣,你不能一直這樣照顧她。”孟醫生嚴肅起來,“小徐,真實的生活永遠不可能唯美,你會一直擔驚受怕。”
“是的,孟醫生,我都知道。”徐朗言非常堅定的語氣,“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
“如果她好不起來了呢?”孟醫生問得直接。
徐朗言抿了抿唇:“如果她好不起來了,那我就這樣陪著她吧。”
孟醫院愣了:“小徐,這可真的不是開玩笑。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冷靜一點。”
徐朗言抿唇,他踩著馬路上的小碎石。好一會兒,他都不說話。
孟先生安靜地等著。
“她沒出事之前,我很喜歡上她,是單方面的那種喜歡,她不喜歡我。”徐朗言抬頭,他迎著孟醫生的視線,“如果你見過從前的她,又見過她絕望到空洞的眼神,我想,你可能也會和我一樣,放不下她。”
孟醫生想了好一會兒,她嘗試著理解:“小徐,我有個同學在德國的私立醫院做精神方面的科研,有機會,我把向卉的病例發給他。也或者,時機湊巧的話,向卉可以去一趟。”
徐朗言卻並不激動的樣子:“孟醫生,我和你說實話,向卉徹底好了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她過往的經歷太多的痛苦,那些記憶……好不容易才抹去,再讓她恢復,我覺得太殘忍。還是順其自然吧……”
“徐朗言。”向卉從車窗裡伸出來頭來喊他。
“孟醫生,那我先走了,有情況我聯絡你。”徐朗言說。
“孟醫生和你說什麼?是不是我病得嚴重了嗎?”向卉擔憂地問。
“沒有,她和我閒聊呢。她一直以為我們是戀人關係,我反覆和她解釋,她都不相信。”徐朗言玩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