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之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三十餘年的人生路,從沒有人真正教過他什麼是愛?又該怎麼去愛?
他多麼想去靠近辛遙,但他也知道,他沒有資格去愛去靠近。除了躲起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雲卿離開酒店大約一個多小時,房間的電話響了。
季安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季先生,您好,有一位姓辛的小姐找您,她說給您帶了好吃的,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就讓這位美麗的女士上去了。”前臺小姐熱情又禮貌。
季安之的心頓時狂跳,他的理智未到達之前,本能就先行了,他道:“好。”
掛了電話,他站起身來,想著這一身酒氣,他應該先去洗個澡,又怕辛遙在門口等太久。他又想至少應該洗個臉,換身衣服,現在這個樣子怕嚇著了辛遙。
季安之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因為馬上要見到心愛的姑娘而手足無措。
季安之跌跌撞撞走進房間,還在糾結穿哪套衣服好時,門鈴就響了。他丟下衣服,踉蹌著腳步奔到門口。
他顫著手拉開門,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那裡。
辛遙舉起手裡的紙袋,她輕笑:“我想,你沒有吃早餐。”
他慌忙側身到一旁:“請進。”說這兩個字時,他的臉就紅了。
一身白裙的辛遙款款進了門。
季安之又道:“對不起,我,我喝了點酒,如果,如果你覺得冒犯的話,我們就站在門口這裡說說話吧。”
辛遙將手裡的紙袋放到一旁的吧檯上,轉過身時,她走到門邊,伸手將門關上。然後,她退回他面前。
“為什麼喝酒?”她問。
他抿了一下唇,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是不是因為我?”她靠近他一步,氣息幾乎呼到他的臉上。
他緊張到手心全是汗。
“你抬頭。”她柔聲說。
他抬頭。
“是不是因為我?”她又問。
他的手就完全不聽使喚了,他猛地抱住她,吻上去之前,他聽到她的嘆息聲,她說。
“如果是毀滅,你帶我一起走吧。”
季安之的心就此淪陷,他像一個截木頭,毫無波瀾地在這人間活了三十多年。辛遙像一場春雨,他這截木頭竟然冒芽了。
顧雲卿一直到後來都很自責,他不應該慫恿季安之和他一起去看凱兒。如果沒有這一趟國之行,那麼季安之和辛遙也許就是永遠的平行線。
季安之並沒有因此失去理智,他決定馬上回國,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和孫心文離婚。
顧雲卿也提前結束了他的假期,去機場那天,趙凱兒送他,辛遙送季安之。
“阿卿。”凱兒開著車,憂心忡忡地望著前方的路況。
“幹嘛?”顧雲卿有些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機,昨天深夜,高明威給他打了個電話,宋翊的忌日他缺席了,高明威對他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