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什麼時候知道,顧先生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向卉問,她的記憶裡,這對父子唯一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是她第一次踏入顧家大門。
“這對你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他說,“你可以不問。”
向卉自嘲地笑笑:“也是,從頭到尾,我對你而言,也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否則,你就不會將我瞞在鼓裡那麼多年。”
顧雲卿轉過頭看著車窗外,良久之後,他說:“彭磊又進去了。”
“什麼?”向卉一時沒反應過來。
“徐朗言要結婚了,因為他母親病重,他得盡孝。”他又說。
向卉怔在那裡,徐朗言要結婚了,是好事啊,他本來就應該在屬於他的人生道路上行走。只是過去的那些年,她欠他的情總是要想辦法還一還。
“他什麼時候結婚?”她問。
“怎麼?你不捨得?”他看她,帶著嘲弄,“向卉,你不會真的愛上那個呆頭呆腦的傻子了吧?”
“顧雲卿,請你不要把刻薄當幽默。”向卉忍著氣。
顧雲卿並不以為然,他說:“其實我也想過,一切結束後,我們去辦離婚手續,你回昆城去,回到你的世界去,你要過什麼樣的日子都由你自己決定。但我又想,孩子總還是需要母親的。”
向卉沉默。
一個來小時後,他們回到了顧家大宅。大宅一切如常,他們進門時,幾個人傭人正在擺大廳裡的畫和盆栽,駘嫂在一旁指點著。
“顧少,少奶奶,你們吃飯了嗎?”駘嫂殷勤地迎上來,見向卉滿臉淚痕,她有些詫異。
“麻煩幫我煮碗麵,放點辣椒。”向卉說,“我上樓換衣服。”
“我也要一碗麵。”顧雲卿丟下這句話跟上了向卉的腳步。
“我去換衣服。”向卉強調了一遍,“很快就下來,我不會跑掉。”
他微微挑眉:“所以,我和你一起上樓就是跟著你嗎?”
向卉實在懶得和他爭執,於是自顧自地進了電梯,又自顧自的進了房間。拿了衣服,她進了廁所,怕顧雲卿突然發神經,她把廁所打了反鎖,這才放心地開始脫衣服。
向卉從廁所出來時,顧雲卿斜靠在床頭已經睡著了,他的手機掉被子上。她放輕了腳步往房間外走。
“向卉。”她走到床尾時,他喊了一聲。
她驚得差點跳起來,猛地轉身:“怎麼了?”
他撐著床稍稍坐直,然後看著她,語氣極溫柔:“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向卉站在那裡,理智告訴她,不要過去。但可能因為他說話的聲音太溫柔,也可能因為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厭世氣息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總之,她鬼使神差般走回了床頭。
“你坐下。”他指了指床沿。
向卉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