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才彷彿安分了一點，聳了聳肩：“知道了，說了幾百遍，你不煩我都煩了。哎……你看，那個傻逼還敢看？”

“他看不到的。少爺。”

光頭男子開車又快又穩，笑道：“也許是在評估您這輛車多少錢吧？可能陽光太大閃著了車牌。不過，我想他看清楚了，也就沒膽子廢話了。”

“那當然。”

彭強理所當然地笑道：“本少年最看不起這種半壺水在這叮光響的屁民。”

“噗嗤……”

前排的少年笑了出來：“我看你是純粹無聊找事。你的少爺病該治治了，小心給你家裡惹禍，現在網路厲害著呢……”

“禍？你可別逗我。”

謝方晴平靜地收回目光，中二年紀她不想理會，尤其經過整整半年多的閉關後，心態有了很大的變化。

長時間孤獨之後，只有兩種症狀，一是說話就停不下來，二是沉默寡言。

謝方晴覺得他兩種都不屬於，正好在兩者之間，不過，確實說話不如以前多了。

這，也許就是修煉的代價……之一吧……她閉上眼睛，頭靠在柔軟的靠椅上，隨意地問：“那是什麼車？”

後排的一切都被詹英泰看在眼裡，不過，主子沒開口，他更不方便說話，眯著眼看了看：“天霖。”

“多少錢？”

“大概……五百多萬吧？”

“哦……”謝方晴了然的聲音傳來：“你覺得，什麼地位的人會開這種車？”

裡面坐的人，詹英泰也看的一清二楚，反光玻璃對修士沒半點效果，幾乎想都不想，他就說道：“家裡有錢的二代。”

“就是屬於那種周圍一看沒人比得上，但是抬頭一看還有一群的那種，自以為是的二代。”

詹英泰也百無聊賴地收回了目光：“現在的二代們大多都不會炫耀，就算他們想，他們父母也不允許，不過總有些不上不下的家庭會出一些奇葩……您生氣了？”

“生氣？”

謝方晴笑了出來，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就他們？”

“我說也是……”詹英泰偷偷從後視鏡打量著謝方晴的臉色：“咱們的價值觀跟他們完全不同，主人您現在可能被有心人惦記上了，確實不易多出面。”

“而且，主人，我沒記錯的話，公約有明文標註，修士，妖族，除非萬不得已，決不能在人族面前顯露他們的存在。禁止在普通人族面前使用靈力，靈氣，禁止大量法器但不限於法器流通於人群，禁止修行物資流通於普通人市場……”

“這些都是人族的那些頂尖掌權者們對人族的保護，畢竟，我們對他們來說，哪怕天聖境，都是超人。一般人族就算再冒犯我們，也不會當眾做什麼，再說，也沒必要。”

詹英泰說了三四分鐘，謝方晴也沒打斷。

等他說完了，這才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後視鏡中的詹英泰，看了足足五秒，對方低下頭不敢看她的時候，謝方晴才冷聲道：“你記清楚。”

“我是確實沒生氣。”

“如果我在動怒，現在他們就不會完整地活著。”

“修士之間是維持著表面和平的叢林法則，你忍了一次，下一次你連忍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事事都考慮後果，那不叫爭命。”

謝方晴看著對方的眼睛：“那叫……畏首畏尾，首鼠兩端。”

說完這幾句話，謝方晴再次閉上了眼睛。太久沒有接觸人族，她其實很享受這種感受。

人族世界仍然是實力為尊，卻並不如修行界那麼赤裸裸。

謝方晴上一秒晉級，下一秒，比他大了幾十歲的念七，就只敢稱在下，連一句“我”都避諱提及。

有不平，有享受，有酸楚，有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