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來到一條人造池塘前,走過木質的拱橋後,就看到一間樸素的小茅房。
茅房前,擺放著一張四邊形的木桌。
安吟看到一位僧人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要不是他此刻正坐著,安吟還以為對方睡著了。
來到桌旁,薄少縉冷瑞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對方,“二叔。”
安吟聽到薄少縉的聲音,亮晶晶的眼眸漸漸瞪大。
二叔?
對方是薄少縉的二叔?還是一位僧人?
安吟再好奇,也沒有忘了該有的禮貌,當下從男人的身後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與薄少縉並排而站。
“二、二叔。”
既然對方是薄少縉的二叔,那她身為薄少縉的“朋友”,也跟著對方稱呼,沒錯吧?
安吟侷促不安的思考著。
原本闔眸靜默的老僧緩緩睜開眼,他穿著一襲青色長袍,頭戴僧帽,手持佛珠。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讓人感覺出一股慈眉善目的氣息。
當他轉頭時,那雙深邃的眼,彷彿能看透人心,令人心生敬畏。
老僧並沒有看薄少縉一眼,平淡無波的眸子反倒落在小姑娘身上。
安吟個子不高,頭髮烏海發亮,披散在肩頭和後背,宛若瀑布一般,柔順光滑,而她那張嬌豔絕塵的臉蛋,顧盼間,閃耀著勾魂奪魄的光芒。
小姑娘年輕正盛,好似百花叢中一朵最為嬌嫩的鮮花,明豔動人的同時,還夾雜著一絲神秘感。
要是旁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小姑娘,薄少縉早已黑臉,然而,當茅屋前的老僧一臉幽深的看著小姑娘時,薄少縉神色肅然的站著,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
“你是否姓安?”老僧微微側身,看著小姑娘的視線漸漸變得悠遠。
安吟下意識的點點頭,又怕自己的舉動不禮貌,她又附和一句,“是的。”
眼前的老人知道自己姓什麼,安吟並沒有感到奇怪。
或許薄少縉之前和他提起過呢?
相比小姑娘的鎮定,薄少縉的臉色逐漸孤僻陰森。
“你母親可還好?”老僧語氣親切,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安吟沉凝:薄少縉難道把安女士受傷這件事也說了?咦她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啊?為什麼薄少縉要把自己家裡的事情告訴給眼前的僧人?
雖然疑惑,安吟眼下也不可能問薄少縉。
她那雙秋水般明亮的眼眸,染上一層朦朦朧朧的薄霧,嘟囔道,“醫生建議她這段時間臥床養病,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安吟心無城府的坦白道。
薄少縉看著小姑娘天真坦率的模樣兒,眉宇間流露的暗色越來越明顯。
她這腦子?
堪憂啊!
老僧捏著佛珠的手不知何時已然停下,他的視線從小姑娘身上移開,那雙虛空的眸子落在遠處的荒山野嶺上。
“丫頭,過來坐下。”老僧抬手,看著嬌憨可人的小姑娘。
安吟愣了愣,驀然發現對方的眼神投了過來,她緊張兮兮的偏過頭,朝著身旁的男人瞅一眼。
“去吧。”薄少縉無奈道。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安吟抬腳,慢悠悠地抬頭朝著老僧的木桌前走去。
薄少縉跟在安吟的身後,也不管對方有沒有邀請自己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