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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鳥

獨孤上野眼波流轉:“惆悵可以跟我論。”

她垂著眸蹙眉:“魂都嚇丟了,哪裡來的惆悵。”說完放下手,露出酥胸兩盞,“殿下怎麼來了?”

見她貓似的,受驚後渾身炸毛,露出尖牙利齒。獨孤上野低嗤一聲笑,“第一次見你發脾氣。”

“奴婢沒有,”上官蒼蒼緊咬腮頜:“奴婢只是受了驚嚇。”

獨孤上野不再追究,挑了下巴往宮門外一勾說:“陪我出宮瞧燈去。”

蒼蒼搖頭:“奴婢戴罪之身,沒有出宮的資格。”

“當初我能救你,今日我就能帶你出宮。”獨孤上野從門框上脫離,站直身命令:“過來。”

蒼蒼抬眸,倔強的盯著他說:“奴婢不去,殿下不該為了我破壞宮規。”

“上官蒼蒼,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獨孤上野抬靴,一步一步逼近她,“我是為了我自己。”

“殿下若為了自己就更不該壞了宮裡的規矩,”蒼蒼後退,撞在她的那口魚缸上,雙手緊握缸沿撐穩身子:“奴婢是宮禁池中的魚,殿下是長安籠中的鳥,殿下的處境也只比奴婢好一些,籠鳥池魚各有各的迷局,一定會惺惺相惜麼?殿下救奴婢做玩伴,可是奴婢卻沒有玩樂的心思!”

“上官蒼蒼,”獨孤上野駐足她面前,逼視下來,“時至今日你若還弄不明白我為何要救你,我當初就該親手把“無赦”二字刻在你臉上!讓你們上官府永無出頭之日!”

月明如水,他雙眸芒寒色正,冷笑著點頭:“你就是這般看我的,我在你眼裡就是個樂不思蜀的囚犯,是不是?”

“若非如此,殿下應當告訴我實話!”上官蒼蒼眼窩決堤,滿池月色傾瀉而下:“我猜夠了!猜累了!我感激殿下授手援溺之恩,但是我害怕,害怕殿下視我為玩物!若是如此,我當初不如一死了之!”

“牢籠可破,笭箵可破,水天可以一色,飛鳥和魚即可為伴。”獨孤上野冷視她,再問:“我這樣說,你明白麼?”

蒼蒼嚥下眼淚,平息眸底風波,點頭道:“終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的陪殿下出宮玩樂,但不是今日。”

獨孤上野前言不搭後語,“你自稱是魚,魚是不會溺水的。”

蒼蒼鎖骨緊繃,屏息更換說辭:“此生遇到殿下,有如暗室逢燈,奴婢沒齒難忘。”

他向她伸手,往回勾了勾。她迷惑的張大眼睛。他從缸沿上摘下她的手,牽著她走,“帶你去看燈,今後也不要自稱奴婢。”

行至殿簷下,他松開手,環起一臂將她攬近懷裡,未等他開口,她躲進他大氅下,摟緊了他的腰。溫度交織,心跳相撞,隨之到來的風聲掩蓋了一切。

殿簷上還有殘存的積雪,兩人並肩坐在萬頃琉璃上,頭頂是璀璨星辰,腳下是坊間的萬裡燈河,光彩如晝。獨孤上野看著遠方:“這樣就不暗了。”

上官蒼蒼迎風撥出一口氣,被風撫幹眼角:“我都忘記上元節當晚的長安有多美了。”

“長安再美,不及洛城美。”獨孤上野輕嘆一聲問:“能看到上官府麼?”

蒼蒼點頭,抬手指向東城的宣陽坊,“被封了好多年。”

無人會忘記家在何處。

獨孤上野眯眼,指間在琉璃瓦片上輕慢的點:“解封後,明年這個時候出門就能看到上元節的燈。”

蒼蒼抱膝,下巴枕著膝頭,呆呆望著繁華如夢的長安城,輕聲問:“那麼殿下何時能歸家?”

獨孤上野口銜月色淺笑:“回不去就老死在長安,大不了就是再也見不到洛城的牡丹,等我老了就在長安種牡丹,種出洛城的模樣。”

蒼蒼在他的餘光裡笑起來,獨孤上野調眼去追卻沒能追上她的笑顏,琉璃瓦猛地一下震動,一束煙花揮灑熱意,引走了她的笑,引得她回頭望去:“芳林門上有人放煙花。”

獨孤上野回身看了眼,“肯定是那幫花鳥使。”

一陣風從兩人肩側經過,本該是冷的,蒼蒼卻不覺得冷,回眸看向他問:“殿下的字是風暄?”

獨孤上野頷首:“你如何知道?”

蒼蒼答非所問:“我新學了首曲子,唱給殿下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