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再怎麼宣告、澄清,形形色色的懷疑和猜忌必然會纏繞上她,永無止息。
蘇執象可不想接這一口大鍋。
“好學生開始騙人了?”
彌殃戲謔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他不在蘇執象身邊,聲音卻在,彷彿就附在耳後。
“我從來沒這樣標榜過自己。”蘇執象說。
她不是聯邦的成員、幹部。
因此,不需要忠於聯邦,只需要忠於自己就好。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自責。”彌殃說,“你的烏龜異化失去自我的時候,本能的感染併吞噬了很多人吧。”
蘇執象:“礦山有異常,不是我的錯。礦山有異常,也不是個秘密。為了優厚的開採費,不少人自願進山。我對犧牲者的遭遇很同情。如果日後發現了消除普通人汙染的方法,我會第一時間公佈出來。”
“如果日後發現鰲玄並不無辜,那我也會負起相應的責任,只不過現在,我希望盡早了卻這事,然後回千裡門看看。”
說話間,她筆下懸河瀉水,一座礦山儼然成型。
鉛筆頭勾線足矣,但沒法著色。
蘇執象想了想,親手摺出一隻紙鶴,將它放到地上。
只不過這紙鶴不同於尋常千紙鶴的是,它除了翅膀之外,還被折出了一雙腿
隨著雙腳落地,活過來的紙鶴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然後撒開腿朝廢墟中跑去,不一會兒,舉著幾根黃色的水彩筆跑回來。
蘇執象低頭取走,紙鶴又跑進廢墟尋找新的畫筆。
隨著紙鶴一趟一趟的跑著,蘇執象面前的畫材也越堆越多。礦山越來越細化,金礦、土壤、樹木、山石……最後,連礦床深處點綴的鑽石也畫好了。
至於鰲玄的龜甲和身體,蘇執象也沒忘記。
她在礦山之下也畫出了神獸的輪廓,只不過將其渲染為風化的石塊質感。
彷彿汙染源被抽出之後,礦山回歸土壤和石塊的樣子。
一夜過去,畫幅巨大的礦山圖終於完成,和天邊日出交相輝映。
星港內避難者們則橫七豎八地從困頓中驚醒,習慣性啟用手環,紛紛驚喜地發現訊號開始出現恢複的趨勢。
眾人瞬間清醒過來,舉著手環湧到窗邊拍攝錄制。
“幕布”上,“蘇執象”和“鰲玄”的戰鬥也進行到尾聲。
只見她將鰲玄逼回湖水中之後,摁在神獸頭頂,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抽出一團黑色物質,封進培養皿中。
隨著控制山石的汙染源被抽出,天災鰲玄瞬間失去行動力,自上而下變為石塊,維持著最後的姿勢停在原地不動了。
抽走汙染源後,“蘇執象”又一敲礦山頂端,那石化的外殼居然裂開來,大塊大塊的山石外殼剝落,掉落在地激起片片水花。
與此同時,幕布悄然隱去,垂到地面被蘇執象折疊收起,露出其後替換好的黃金礦山,在朝陽下散發出燦燦金光。
“雙簧唱得不錯。”星港內,彌殃從觀眾視角點評道,“我也很難看出問題。”
“那就好。”蘇執象鬆了口氣。
她望著金礦發了一會呆,然後別扭道,“多謝。”
“…但是你別指望我會多給你別的許可權。”
她急速地說完,不等答複就掐斷了通訊。
星港內,向鑫坐在發信室,彙報著天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