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蘇執象將師傅留下來的一套拳法編成更為易懂的體系開了課,專門幫助他們補短板。
這實在不能怪蘇執象偏心,而是千裡門其他人還進行不到這一步。他們異能弱,又缺乏學習鍛煉,所以此時只是在繞著學院做最基本的跑圈,以適應開機甲所需要的體力。
學聯和龍焰社各自佔了前排一半的位置,火藥味十足。尤其在蘇執象宣佈後半節課可以實戰切磋時,他們的熱情達到了頂峰。
因為這明晃晃的等同於:等下可以打許微。
“這似乎是在針對我。”彌殃的聲音傳來。
蘇執象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她不介意小小的濫用一下權利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時候,一團圓形的黑色物質從天而降。
軍校學生很很敏銳,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注意到了異樣。
“你徒弟給學校安的保護系統不怎麼樣啊,高空拋物違反星際法。”彌殃插科打諢。
說話間,那團疑似肉塊的物質“咚”一下砸在草坪上,濺起幾滴粘稠的黑色液體。
這團東西渾身漆黑,顯現出光滑的質感。即使從高空摔倒地上,它似乎也還維持著生命跡象,整團球體正微弱的起伏著。
學生們好奇地圍繞住這個奇怪的太空垃圾。
一條寬大的紙帶遊過學生列成的方陣,慢慢將這團東西圍住,隔絕在場各人的視線。
蘇執象慢慢走上前來。重重疊疊的紙張覆蓋住來物,沒有留出一絲縫隙。
“今天提前下課。”她簡短地宣佈,說完,眼睛輕輕掃過前排的伊莉娜和馬爾·陳。
二者雖滿腹疑惑,但還是聽從指揮,號召著自己的部下離開了。
蘇執象站在包裹成枷鎖的紙堆旁,靜靜等待學生們撤離。
“也包括你。”她說。
彌殃:“不,按照你先前的要求,我這是在‘幫你’。”
最後二字被他著重點出。
蘇執象:“那站到我後面去。”
現在的“許微”只是個b級,有被汙染侵蝕的風險。如果彌殃被影響了,對她來說會非常麻煩。
軍校學生們沒出過象牙塔,他們是一張白紙,沒有見識過那種力量,對危險無從感知。
相比於他們的輕松,蘇執象感到肩上壓力格外的大。
多年前,彌殃肆虐過後的土地會有這種氣息、死在天災中的人身上會有這種氣息、甚至痛苦的情緒都會沾染這種氣息。
最近一次感受到這種汙染力量,是當初在礦區中身陷汙染失去自我的鰲玄身上。
現在,汙染的氣息再一次近在咫尺,比上一次還要濃重。
蘇執象慢慢靠近那坨物質,揭開紙面。
如果說上一次鰲玄被異化後帶有的情緒是悲傷,那麼這一次……
“憎恨。”
蘇執象說。
她操縱活紙將這團物質翻了個面。
應了她的判斷,這團圓形疙瘩的背面露出一張……被反複劃爛後又被反複修補的、血肉模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