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聆音氣鼓鼓的,憋著氣幾欲開口,最後還是癟了下去。
“好吧,聽您的,我待會跟梅爾維爾說。”
“日久見人心,咱們有的是證明自己的辦法,不急於這一時。”蘇執象揉揉她的頭。
奏聆音閉著眼,挨著她蹭了一會,只是依舊心有不甘:“那可是溯洄阿姨,我覺得您做得對。”
在蘇執象照顧不到的時候,溯洄也帶過兩小隻。
蘇執象窒住。
小奏對她沒有二心,還為了千裡門犧牲過一隻手。可這麼大的事,她還是不敢輕易告訴她。
自己偷偷摸摸就算了,沒必要帶著小奏一起:“這是我的事,不要幫長輩操心。”
“我不可以操心,您的平輩或者長輩就可以看嗎?那是不是可以問下任師傅?”
蘇執象愣住。
她的師傅姓任,小奏和喬木都不曾見過其人,只是知道姓名,所以如此稱呼而已。
問問師傅嗎……俗話說衣錦還鄉,做後輩的都希望漂漂亮亮的回去,眼下事情一團糟,自己灰頭土臉的去找師傅,她老人家會怎麼想啊?
這又戳到了蘇執象的同處,她倉皇地敷衍兩下,把奏聆音趕去學堂。
關起門,蘇執象揉了揉眉心。
彌殃的質疑像是指出了房子裡的大象,時不時會浮上來一下。若只有他一個人提,蘇執象還能說是他在動搖人心,結果奏聆音也這麼提了,蘇執象再也找不到藉口。
二人成群,這下蘇執象自己也開始懷疑了,為什麼師傅會杳無音訊呢?
別說電話了,連訊息都沒發過一條啊。就算是享受生活也太過分了。
說幹就幹,動搖的蘇執象翻出通訊錄中師傅的電話號碼,眼睛一閉打了過去。
“嘟——嘟——嘟——”沒有接通。
忙音持續了60秒鐘之後,跳出來一個代接ai,可可愛愛地讓蘇執象留言。她沒留,直接摁掉了電話。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滋生出來。
可對那個甜美形象的代接ai進行搜尋之後,她又發現這是近期才推出的面板。可見師傅的聯系方式一直在使用中,並且非常少女心的為自己買了語音箱面板,一年二百星幣呢。
不僅如此,她的頭像裝扮和聊天背景也都是付費的,一眼看過去花花綠綠,充滿了氪金的味道。
疑惑的蘇執象繞著師傅的個人資訊看了半天,最後戳進了聊天入口,發出一條資訊。
聯邦大廈地下。
迎著喬木的視線,一個瘦高的沉默人影走出來。
她身形優美,身著雪白狐裘,肩胛脖子挺得筆直,耳垂鎖骨上綴滿了亮閃閃的鑽石,腳下高跟鞋更是絢麗奪目,配合筆直的長腿,每一步都踩在直線上。
從正面看來,她像是從晚宴走出來的貴婦人;可側面看來,她身後的裝飾是那麼突兀失調——像披帛一般,她修長的雙臂上挽著的不是什麼薄紗披肩,而是玄鐵鑄成的粗大鎖鏈,每一節都有拳頭那麼粗,因為過長拖墜在地,擦過磐石地板,發出處刑般令人煎熬的聲音。
圓桌會從未出現過的第二席:
“鎖匠”,任平生。
在老千裡門的時候,她有另一個身份:
——蘇執象口中的師傅。
在喬木驚愕不已的目光中,任平生從容落座,雙手交疊。
此時,她的手環跳動兩下,彈出一條訊息提示。
發件人:【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