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蘇執象回過頭:“喬木,有幾件事我需要和你坦白。”
這是一個陳述句。她不是在商量。
西部隕石帶東南角,b+天災深處。
拔地而起的古樹巨木中,一個穿著花苞連衣裙的女孩臥在肥沃的黑土地上,縮成一團。
土壤松軟潮濕,但她很自然地躺在土地上,就像蜷縮在帳中一般舒適。
臉朝地,她微微抬起額頭,一下一下地磕在地裡。
“好餓、好餓、好餓啊……”
50年了,一頓飽飯都沒吃到過,這算什麼事啊!
芊黍餓得頭昏眼花。前幾年,她還能在地上打兩個滾表示心中不滿,至於現在,已經是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
嗦嗦嗦——是樹葉攢動的聲音。
高處的古樹俯下枝丫,無數樹葉齊刷刷伸出,合攏,託著一個玻璃盒遞到芊黍面前。
後者瞟了眼其中只吃了一口的漂亮蛋糕,幹嘔一聲:“不了,這個吃不了。”
自從“生病”之後,她的味覺就失靈了。開始是吃任何東西都味同嚼蠟,後來發展為任何人類食物在她看來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腐臭味,哪怕捏著鼻子灌進去,五髒廟也會排斥著嘔出來。
不管多貴的食物,試多少次都是如此。
古樹理解她的痛苦,立刻將蛋糕撤了。
緊接著來獻寶的是灌木叢。它們頂著一桌子熱菜,顫抖著平移到芊黍面前,後者聞見氣味,又不可避免的幹嘔了一下。
植物家族八仙過海,上了十八班菜式,沒一個有效的。它們蔫蔫的回歸原本狀態,決定不給芊黍添麻煩。
芊黍草率地向它們表示感激,攬過鏡子愁眉苦臉的照了照。
發尾的花苞苞掉的差不多了——這是重度營養不良啊!
芊黍放過鏡子,憂愁地捧起臉:“柏爺爺,松奶奶,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難看啊?”
高大的古樹們瘋狂抖動起來,恨不得全身的樹枝丫都在搖擺。
“再沒有東西吃,我肯定會徹底枯萎掉的。”
摘掉戳到臉上的松針柏葉,芊黍可憐巴巴:“可是,假如我吃掉踏足這片土地的人,豈不是對他們太不公平?哎,為什麼人不能透過花錢買得到呢——為什麼沒有可食用人呢——”
一個粉色的精緻麻袋落到她眼前,紅色的鮮血透過麻袋滲入黑土地。
芊黍驚喜地爬起身,就是回頭的動作太過虛弱。
她身後是一個戴墨鏡的高瘦男人,頭發半長不短的在腦後紮成一個小揪揪,身著黑色馬褂,乍一看挺有點江湖騙子的味道。
“謝謝贗虛!”
道過謝,芊黍急不可耐地抱起粉色大麻袋,珍惜地用指頭沾了沾袋子上染上的血含進嘴裡。
舌頭嘗到那渾濁的味道之後,她因為喜悅容光煥發的臉暗淡下去。
“什麼嘛,又是野豬……”
她愁眉苦臉地開啟粉色麻袋,抱起,順著豬頸的斷口吸了一口。
吃不到人肉人血的,那隻能整點代餐了。
只是這味道實在太腥,勉強吃了一會,嗓子就都被糊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芊黍抬起頭,宣佈麥穗先遣隊傳遞來的大發現:“贗虛。昨天新路過幾個人,受到襲擊不走,還留在我的土地上呢。”
舔舔嘴角,芊黍面露渴望:“是兩個s級和一個投影一樣的東西……”
s級,一定非常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