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執象第一次用筆親手殺人。
她第一次知道,在“死”字下走的人是如此安詳。
這可真是……便宜這個爛人了。
確認屍體死透之後,蘇執象安撫贗虛,讓他回畫中照顧芊黍。
至於門羅的異能問題……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鬍子,然後很快撇開視線。
零零總總,都是天意。
興許是心態不同了,現在的她看星際,全然不覺得是一派和平。反而只能看見和平的遮羞布之下,那些滿是銅臭味的算計……以及埋藏及深的惡意。
至於現在,首要之事顯然不是門羅。
蘇執象收起畫卷和點睛筆,心髒劇烈跳動。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臉,五官緊繃成一張紙,眼睛瞪得像青蛙。
緊張的好笑。
她接通和彌殃對話的頻道。
“你那邊怎麼樣了?”
殺死門羅的全過程中,蘇執象沒有一時半刻的緊張。
但現在,她卻非常怕。
不是信不過贗虛,是信不過門羅。
“唔……”彌殃那邊傳來遲疑。
“怎麼樣了?!把門開啟!”蘇執象吼道。
“哎呦,你別急,這不是在想‘怎麼樣’是什麼意思嗎。”彌殃被她吼得耳朵疼,嘀嘀咕咕地將紙片人遞到喬木嘴邊。
“你最愛的師父找你哪,說兩句?”
惱羞成怒的喬木劈開紙人,脫力倒回地上。
彌殃挑眉,將變成兩半的紙片人塞回兜裡,為蘇執象開啟傳送門。
這次搭便車的人格外積極,是跑著出來的。身上披著魏蟬藍色沖鋒衣的蘇執象一出來就是探喬木鼻息,甚至不惜讓其它卡牌幫她再三確認,唯恐她摸到的脈搏是心理作用。
開始喬木還能裝一裝,等蘇執象第三次把他摟在懷裡按脖子的時候,他終於憋不住,抬起袖子遮住臉。
寬袖之下,他到底做的什麼表情,在場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蘇執象和一眾卡牌只聽見一聲低低切切“師傅”傳出來。
喬木一直這樣叫蘇執象,只是每個階段的心情和含義天差地別。
他要面子,叫的並不坦率。但蘇執象聽得無比高興,破例把這個愛耍小心思的徒弟摟在懷裡,用力抱了抱。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