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洛梅不信,聞言,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聊天一般攀談起來:“總不會是因為我在會議上朝你說過不好聽的話吧,如果真是因為這個,那南國和星際證券的那兩位為什麼沒有遭殃?”
如果他能活動,蘇執象毫不懷疑他會配合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個攤手的姿勢。
“他們倆說的比我難聽多了吧,蘇講師不講講公平嗎?”
興許說垃圾話就是這位總裁的風格。蘇執象本人早就忘記校董會上那些看不太清臉的人都說了啥了。
而且這種七搭八搭的發散性思維讓她感覺煩躁。
“為什麼要收購被汙染的作物?”她問。
福洛梅充耳不聞,除了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微笑之外,始終保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溯洄主動走上前,從他腿上劃開一個口子,順著傷口用力撕下一塊面板。
因為異能的存在,星際並不流行身體改造。這一撕,福洛梅的腿瞬間血肉模糊,養尊處優的食品大亨發出哭嚎。
片刻後,疼痛平息,他意識到自己失態,充滿怨恨地看向蘇執象。
“你很喜歡刨根究底,我看出來了。”他喘息著,眼中滔天的陰狠纖毫畢現。
“那我直接告訴你結果。”他脖子前傾,吐出一句話:“我失蹤,福坤食品的工廠遇襲,喬木會死。如果他的死不足以謝罪,那麼千裡門的那個奏什麼第二個死,如果這兩人都不夠,那麼很遺憾,只能繼續深挖你的親緣關繫了。”
“應該會有的吧?”因為疼痛滿臉冷汗的他露出醜陋的微笑,“你總不會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蘇執象不為所動。
這句話實在是漏洞百出。
福洛梅明面上和喬木並沒有仇恨,福坤食品出事,罪責為何會跟喬木和小奏扯上關系?
況且校董會時她也在場,並沒有看出來福洛梅其人比喬木在那聯邦圈裡子更有面子。
倒不如說,他們都是被消遣的存在。
只是喬木安於自己的定位,而福洛梅妄圖透過打壓嘲笑喬木獲得別人的認可。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福洛梅啞聲笑起來。
“你覺得我和喬木是一個檔次的對不對?你覺得我和那個——爛泥裡爬上來的、用各種奢侈品包裝自己的家夥、東施效顰、試圖模仿聯邦貴族的家夥是一樣的?”
他哈哈大笑:“太好笑了,原來不識貨的人是這樣看我的。難怪喬木那麼土氣,那麼蠢,原來是因為你,鄉巴佬只能養出鄉巴佬,多麼合理!”
都是些沒有用的話。
蘇執象搖搖頭,荊條收緊,即將將他封進紙中。
這一瞬間,福洛梅眼中閃過生意人奸詐的眼光。
這是談生意的套路。
觸及對方底線之後,談判才算真正的開始。
“我再附贈你另一條內行的訊息。”
——這句話,才是他的底牌。
“是,在那些人眼中,我是一個暴發戶,是笑料。但喬木連人都不是,是鷹犬是老鼠是拖把——隨便他是什麼。即便他踩著高蹺,穿著百萬星幣的行頭走進會議室,也不會有人把他當做人。”
“他是一隻隨處可見,隨手可丟棄的灰老鼠,有的是替代品。只要門羅先生願意在門口丟下一片乳酪,就足夠他的堡壘泛鼠災。”
“你是不是感覺無厘頭,為什麼要輕賤別人,這種事有什麼有趣的?我來告訴你——是喬木為了打敗其他的老鼠,主動上交了他的靈魂。”
“交易類的異能就是這麼神奇。他只要生出一點異心,即便是轉瞬的念頭,都足夠致他於死地。”
“是不是很有趣?是不是很想讓人逗弄一下,看看他的反應?看看他會不會因為一句話産生情緒波動突然暴斃?”
看著蘇執象放大的瞳孔,福洛梅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