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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點

若是在這途中我死了呢?江流心想。如果殺掉姚淩的代價是將我置於險地,李承允也心甘情願嗎?

她正思索著,突然聽見瑞王叫她的名字。

“江流。”

江流抬起頭。

“姚淩之死,我未曾下令。”

車廂內燭火搖曳不定,她分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是喜是悲,只覺得那雙眼睛如深潭一般恐怖幽暗而深不見底。

“可你袖中藏刀,從未收回。”江流輕聲道。她聲音如同羽毛一般落在李承允心口,昏暗的月夜中更使得人胸口發悶。

李承允沉默半晌,終於開口:“放箭之人,不見得是彎弓之人。姚平川手握兵權、心思難測,他素來與榮王交好,皇上忌憚他許久。如今他在殿內失態,已是無力迴天。”

江流聞言,心頭一震:“姚淩一死,姚平川心中唯有仇恨。縱然他手中權利已失,但這份仇恨足以讓他拼死一博。”

她閉上眼,再次睜開時,見李承允仍捏著那枝枯梅。江流深吸一口氣:“你可知貞妃……”

“自盡。”李承允道。

馬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殿上的人,人人都在看箭射向哪裡。”李承允語氣放緩:“卻少有人在意,箭未射中時,又會折向何處。”

“你不必插手此事。”他盯著江流的眼睛。

“那我呢?”江流不答反問:“我是箭的方向,還是弓上的一根弦?”她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弧度:“執箭者又是誰?”

江流俯身湊到李承允面前:“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李承允盯著面前愈加放大的臉,沉聲道:“三日前,何千盛上朝時曾檢舉揭發認姚平川結黨營私、剋扣軍糧。”

何千盛?

江流睜大眼睛,複述李承允曾對她說過的話:“姚平川平定邊疆,姚家子嗣代代忠義,皆以馳騁沙場為己任。”

李承允道:“不錯。”

他正準備詳細同江流講一講那日何千盛在大殿上的一番犀利說辭。可江流彷彿突然對這事不感興趣了。她上前兩步跨坐在李承允身上,滿心歡喜地摟住他的腰,伏在耳邊輕聲道:“你怕我死。”

她不去看李承允的表情:“你早就知道,所以不讓我獻舞。”

李承允不答,一隻手搭在她腰上,指腹輕而緩地摩挲。

“給我制只箭吧。”江流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李承允身上,輕飄飄地說。

“箭。”李承允問:“還是劍?”

“箭啊。”江流微微揚起頭,雙手捧住他的臉:“有的人,彎弓只為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