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遙瞪著眼,握著蟹腿的手停在半空,她難以置信地盯著李承允便無表情的臉,然後狠狠咬下手中的蟹腿。
江流站在原地握緊拳頭,看向侍衛的眼神裡充滿了無處釋放的怒氣。侍衛汗流浹背,伸出手默默關上了前院的大門。
被關在王府的頭兩日,江流還有閑心和李承允拌嘴,嚷嚷著放她出去之類的話,然而在意識到李承允是真的打算關她禁閉時,江流急了。
內院書房,江流跨坐在李承允身上,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讓李承允被迫揚起頭直視自己。
“你瘋了。”江流說。
“沒有。”李承允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他神色自若,即使捏著下巴,也答得自如。
“你瘋了。”江流肯定地說:“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李承允不答。
江流捏著他下巴的手緊了幾分:“你當我是什麼,你養得金絲雀?想關起來就關起來,想放出去就放出去。”
李承允還是不答。
江流已經習慣了他這幅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她頭向下低了低,拉近與李承允之間的距離,問道:“為什麼關我?”
“這些天你去哪了?”李承允啞著聲音反問她。
江流突然意識到自己坐的位置其實很尷尬,兩人沉默對視三秒,江流猛地一低頭。
“李承允。”江流懷疑地問道:“你是變態吧。”
她剛要起身,誰知李承允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下一秒,天旋地轉,兩人的位置顛倒過來,江流被她反剪住雙手壓在了身下。
李承允曲起一條腿,又問:“這些天你去哪了?”
這回換江流不作答了。她把頭扭到一邊,紅著臉不去看李承允。
李承允緊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氣越收越緊。江流難耐地閉了閉眼,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這些天你去哪了。”李承允空出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像剛剛那樣把江流的臉扭過來面向自己,聲音放低又問了一遍。
江流的心跳在李承允的目光下失去控制。壓在她胸口的那股緊張感幾乎讓她窒息。溫熱的氣息一層層逼近,理智逐漸模糊。
像是突然裂開的冰面,江流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像是那種並不言明卻無法消散的情愫,彼時正伴隨著初夏的潮熱,轟轟烈烈地在二人之間彌漫。
“我說過了,出去走了幾天。”
“你總是不說真話。”李承允盯著她的眼睛。
江流低頭,指尖在掌心輕輕摩挲,她不敢去看李承允——明明距離如此近,卻彷彿橫亙著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
她感受著他的平靜,也能察覺那份沉默的目光後不明說不外露的壓抑與剋制。
“你今日怎麼了?”江流無法回答,便只好扯開話題,把疑問又丟還給李承允。她狀似神情款款地看著他,手心附在李承允的臉頰上,語氣溫和。
李承允目光微微一頓,眼神裡是並未掩飾的深沉,卻很快恢複瞭如往日一般的平靜。彷彿每一寸情緒都被緊緊束縛。
“你到底想要什麼?”李承允問。
我要你要你的心跳因我而永遠沉寂。
江流盯著他的眼睛。
“別這樣。”她手掌貼著李承允的臉頰,把他的頭撥到一旁。
“別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