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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

“我什麼不敢做?”李承允垂眸,沒有再看何千盛一眼,最後一次將刀鋒送入他的胸膛。

這話像是在問何千盛,又像是在問自己,血液噴灑,染紅了李承允冷漠的面容,何千盛那張滿是不可置信的臉終於沉寂在了血腥的夜色裡。

“我什麼不敢做?”

李承允收了刀,手指劃過刀刃上沾著的血漬,又道。

他什麼都做。

回府時,天已矇矇亮,李承允沐浴後換了身衣服走到後院,在江流房門口站定時,聽見了木瓶砸在門板上的聲音:“滾進來!”

李承允掃了掃袖口的灰,面無表情地推門而入,將門口咕嚕嚕轉了半圈的木瓶撿起來,擺到案幾上。

“今日為何醒的這樣早?”李承允問。

“我一夜沒睡!”江流輕哼一聲,扭過頭不快地吐出幾個字:“哪像王爺這般自在,大半夜的出了府,偷雞摸狗去都沒人管。”

“堂堂王爺!”她伸出手指在空氣裡點點點,見李承允木著臉不說話,又道:“你幹嘛去了?”

李承允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兜中掏出一串糖葫蘆,遞給江流。

江流睜大眼睛雙手接過:“你當真偷雞摸狗去了!?”

“買的。”李承允道。

“剛過寅時。”江流難以置信。

李承允抬眼掃了掃窗外喳喳叫的小雀,垂眸開始說瞎話:“姑蘇自昨日起遵循夏時……”

“誰定的?”江流問。

“我。”李承允說。

江流不說話了。按理來說,有吃的就不該糾結那些有的沒的,管他怎麼來的,能吃到嘴裡的就是好的,但憑直覺,江流總覺得哪不對勁,她“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又道:“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李承允:“不準。”

江流剛要辯駁,突然看見李承允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傷口,此刻正在慢慢往外溢著血珠,她停頓片刻,眼神示意李承允:“手怎麼了?”

李承允順著她的視線往下望,這才發覺手背上的傷口,他伸出另一隻手抹去血跡,淡聲道:“大概是不小心劃傷的。”

大概是手刃何千盛時蹭到的。

誰曾想江流不依不饒,她皺了皺眉,在自己手背上捏了捏:“如何能劃傷?”

李承允雲淡風輕道:“寅時少不了偷雞摸狗的人。”

江流嗤笑一聲,抬著眉毛又道:“倒是委屈你了。你放我出門,我給你包紮。”

李承允:“不好。”

江流一蹦三尺高,怒氣沖沖地上前兩步把李承允推到了門外。

李承允在門口怔愣兩秒,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見身後的門又被一把推開。

一條繡著花瓣的手帕被江流甩出來,猛地甩到李承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