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卻有一個女生跑過去給他遞了一瓶水。
身旁的鄔戾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單手搭在沈擇屹的肩上,懶懶散散地說了一句:“桃花真好啊,兄弟。”
本在吃瓜的許早瞬間站了起來,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罵罵咧咧道:“人家女生給沈擇屹送水,鄔戾湊過去幹嘛?有沒有點分寸,氣死我了!”
林聽澄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
她看著沈擇屹被女生攔在籃球場上,看著他周圍的朋友看戲起鬨,看著他忽略一切,抬頭望向自己。
就這樣。
他再次闖進自己的視線,打破了自己拙劣的偽裝。
林聽澄輕輕眨了下眼。
平靜又柔和地說了一句:“早早,我覺得我有病。”
“啊?”
正在發瘋的許早突然愣住,疑惑又震驚地看著她。
誰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卻在沈擇屹低下頭的那刻,站了起身,對他喊了一聲:“沈擇屹!”
少女清甜如風的聲音飄散在整個場地。
聲音不算大,但卻是她叫喊聲最大的一次。
籃球場不算安靜,周圍什麼吵鬧的雜音都有,可該聽見的人還是聽見了。
沈擇屹有些驚訝地看著林聽澄,看著她從臺階上站起來,在人聲鼎沸中喊出自己的名字。
倏然,他勾起嘴角,笑得明朗又恣意。
下一秒,沈擇屹禮貌地後退了兩步,從那個女生身側繞開,朝著林聽澄的方向跑來。
陽光下,微風裡。
少年迎著光奔跑,白色t恤被風吹動鼓起,黑色的碎發在空中隨意飄動,滿是意氣風發。
林聽澄站在原地怔愣地看著他。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剛剛哪來的勇氣,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出他的名字。就好像從她神差鬼使地罵了自己一句“有病”,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原來,只需要邁開一步。
主動叫出他的名字,甚至不需要其他的動作語言。
沈擇屹就會看向她,越過周圍的人潮,坦蕩又熱烈地朝她跑來。
此刻,沈擇屹站在林聽澄面前。
他沒說話,只是單手叉著腰,手臂與腰之間環著一隻籃球,另一隻手自然垂下貼在腿邊。
他鬆弛又隨性地站著,神色散漫,混不痞地單挑了下眉頭,像是在問她——
喊我幹嘛?
可林聽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他。
她站在那兒猶猶豫豫,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沈擇屹。”
沈擇屹笑著注視著她,尾音微揚:“嗯?”
周圍驟然安靜下來,樹葉從樹上紛紛飄落下來。
許早蹲在一旁,雙手撐著下巴,滿是愛意地注視著他們,眼睛眨了又眨。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聽澄吞吞吐吐找了一個藉口:“我……我有道題不會,能跟我講一下嘛。”
話音落下,許早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