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片場。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
言白被這一巴掌扇悶了,呆坐那麼一瞬。
雖然拍戲經常有誤傷,可這力度就不能小一點嗎?
想起現在是在拍戲,立馬進入情緒。縮著脖子,眼皮低垂,盯著打人那個演員的腳。
只是原本應該是畏懼的眼神,卻控制不住的帶上很真實怨恨,好像心裡在盤算著未來該怎麼對付他似的。
能不怨恨嘛!嘴角都被這一巴掌打出血了。
“cut!”導演黃東嚇拿著小喇叭喊了一聲。
這段戲還沒有完全演完,男主演還沒上場,導演中途喊‘cut’。對戲的兩人都明白——這段戲沒過。
兩人對著周圍連連躬身道歉,這段戲兩人都有一些問題。
金民相對劇組所有人躬身道完歉,又對言白半鞠一躬:“對不起,剛才失手了,你沒事吧?”
瞅瞅嘴角還流著的血,看起來像沒事?
金民相就是言白對戲的人。早年一直演話劇,剛轉型做電影演員,算是言白的大前輩;他還是68年生的,輪歲數比言白他爸還大。
突然給言白躬身道歉,讓這個不久前還被他重重扇了一耳光的小後輩‘嚇到’誠惶誠恐。連忙躬身回禮:“沒關係的,前輩。”
抬起臉,言白眼角和臉頰青一塊紫一塊,這些都是化妝師畫上的妝容。左臉頰有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記,嘴角也破了一塊,這是真的,還很新鮮熱乎。
看到自己的傑作,金民相更加愧疚,再次道歉。
言白擺擺手示意沒事。正要擦了嘴角的血,被導演叫停:“先別擦了,你們兩都過來一下。”
戲的進度很慢,導演黃東嚇拍攝手法非常的細膩耐磨。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培養演員的默契度,以求吹毛求疵的說戲。對戲演員要進行十幾次的試拍,他覺著ok了,才正式開機。
電影一開始計劃的三個月週期,讓人感覺時間還不太夠。耗啊耗,摳啊摳,一點點的雕琢每幀鏡頭,以達到心中最完美的效果。
這樣的結果是,讓還是學生的言白這段時間缺了不少課程。很多時候,上午還在上課,導演有了新想法,接到電話你就得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言白對這樣緊湊的生活都沒什麼意見,畢竟這個機會真的來之不易。而且他的學習一直很好,雖然少上很多課,功課卻一直沒有落下。
“剛才的失誤讓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導演指著監視器說道。
兩人不知道這位導演又有了什麼新的想法,但這是劇組,他最大。他們這些小嘍囉乖乖聽老大的話就是。
“小白剛才蒙了一下,有點可惜。之前你在排演的時候,眼神裡只有畏懼和惶恐不安。可剛才的眼神就很好,除了畏懼以外,有了一些怨恨,這點很不錯。盯得位置也很對,往下盯,不敢抬頭,或者說~”他斟酌了一下:“隱忍不發,哈哈哈……”
似乎很滿意這個詞,黃東嚇笑了起來,“很有靈性,是自己想到的嗎?”
同樣觀看的金民相深以為然的點頭,之前言白的畏懼只能激起人們的同情,乾巴巴的,同情完了就沒什麼多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