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了一杯感冒靈喝下去。
望望灰濛濛的天,想到等一下就要奔赴的法式晚宴,看了看牆上掛衣鈎上昨天穿過的黑大衣,和
搭在椅子上的咖啡色粗棒針高領毛衣,她又有了扶額長嘆的沖動。
她無可奈何地拉開衣櫃,從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裡,挑了最厚的深灰色毛衣,套了件淺珍珠灰絨
大衣在外面,再把那條長得拖地的黑圍巾在脖子上,狠狠繞了三圈半,遮住半張臉,又扣了頂碳
灰色毛呢帽子,抱著那一堆禮物,晃悠悠出門了。
才一轉眼,天就黑透了。
踢開宿舍樓下的玻璃門,一陣風卷著零星細雨,瞬間把她吹透。若不是事先就把臉埋在圍巾裡,
她差點就不能呼吸了。
這樣的鬼天氣,就應該在宿舍高床軟枕熱巧克力。她在心裡默默把沈肆罵了一百八十遍,才解恨。
剛走了幾步路,就看見住在隔壁的朱淩踩著5寸高跟鞋,斯斯文文走過來。同樣每天泡在實驗室
裡,人家有本事隨時漂漂亮亮。不像她,成日灰濛濛。
“喲,要去赴大明星的約會啦?真看不出來,徐教授你也追星啊!”朱淩看見徐知宜禮物滿懷的
樣子,愣了一下:“下午實驗室就沒見到你了。”
“感冒了——”她濃重的鼻音從圍巾裡透出來:“反正這兩天沒有任何進展,幹脆休息一下。”
“聽說你到處拉贊助?累病了?”朱淩溫聲細語,彷彿已經忘了那晚的不愉快:“我有感冒藥—
—雖然不太起作用。”
“吃過了!”徐知宜一點也不想寒暄。
“咦?不硬抗了?晚上有約會也不打扮打扮?”朱淩揶揄地看著徐知宜簡單的衣著。她知道徐知
宜著名的理論,反正感冒都要七天好,還吃藥幹什麼。
徐知宜蔫頭蔫腦的縮了縮脖子,寒風裡實提不起談話的興趣:“我要遲到了。”
朱淩立即回她一個更意味深長的笑容:“快去吧……明天見。”
徐知宜苦笑,把大衣裹得更緊一點兒。
要說現在哪個圈裡的熱錢最多,娛樂圈當之無愧數第一。看在這個沈肆對她關注有加的份上,她好歹試一試。
不管對方究竟對她好奇些什麼?圖謀什麼?只要不跌破她的底線,能圈到實驗經費就是勝利。
小古在餐廳門口,接到徐知宜的時候,嚇了一跳。
送禮物的粉絲很多,但徐教授這麼狂熱,送的禮物多到都快把她整個人淹沒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徐教授,你太客氣了。”小古趕緊吩咐工作人員上前幫忙。
“純粹替學生們跑腿,與我無關啊!”徐知宜生淡淡解釋。
沈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始終禮貌地應酬著到場的粉絲。但其實,他的情緒很糟糕——任誰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被各大網站冠上了“最被gay迷期待男藝人”“最有可能被掰彎的男歌手”這項殊榮,都開心不起來。
尤其是此刻——當他從徐知宜手上接過那束白得耀眼的菊花時,心情更是跌到了一天中的谷底。
這位教授到底是來赴宴的,還是來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