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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在尋找通用流感疫苗的過程中,我不能分神、不能懈怠、甚至不能退縮。”徐知宜堅定地說著:“我白天需要注意力超級集中,藥物、咖啡、尼古丁……都能讓我持續興奮、注意力高度專注,不知疲倦地一個實驗接一個實驗。但這種亢奮會一直延續到晚上,讓我無法平靜,即便身體已經很疲倦了,睡意卻始終不肯光顧。安眠鎮定的藥物,就變得尤為重要。如果無法入睡,第二天再怎麼興奮,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麻。多年來我依賴藥物、信任藥物、因為藥物比人可靠。你讓我斷掉藥物,就是斷掉我的職業生命。沒有它,我不行。”徐知宜惆悵地嘆口氣。
“你已經被藥物控制了!”他痛心疾首,她簡直無可救藥。
“它控制我,我利用它,不是很好嗎?”徐知宜渾不在意。
“你服用的藥物都是違禁品,副作用巨大,你會因此喪命的!”沈肆不得不嚴重警告她,並提前將事實擺在她眼前。
“那又如何?生命在我這裡,無需長、也無需廣,只要夠深就可以了。”徐知宜慢條斯理的話語中卻藏著看透世事的殺伐決斷:“我們評價一個人是否有價值,從來不是看他的壽命有多長。多數人活著,不過是在浪費地球資源。真正讓生命有意義的人,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裡活出深度的人。”
“如果提前夭折了,你又怎麼活出深度呢?”沈肆真替她著急,腹誹道,你不怕死,我怕啊!
“所以我每天都堅持跑步啊!用良好的身體素質與藥物對抗!”徐知宜笑了一下,收手做了個秀肱二頭肌的動作,牙齒居然雪白,並沒有被常年的煙燻火燎染黃。
“你一定不能失敗!”沈肆堅定地望著她,像望著照進黑暗裡的光。
“失敗?我從來不怕失敗。人人都說我是天才,其實我只是比別人失敗的次數更多而已。失敗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對失敗的畏懼。”徐知宜輕描淡寫吸了口煙,正色道。
“你一定很恨病毒!”沈肆感嘆:“不惜以命相搏!”
“哦,不不不!”徐知宜連聲反駁:“我愛它們還來不及。”
說起自己熱愛的領域,像潘多拉的魔盒被開啟,從裡面跑出來的資訊量完全顛覆了沈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你知道人類對地球做了什麼?蜜蜂傳授花粉,有可能在未來三代人時間裡完全消失。一旦蜜蜂停止授粉,整個地球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而唯一能拯救地球的,也許就是病毒。”徐知宜一向霧濛濛的眼睛,這一刻清醒而明亮,炙熱得像燎原的火。
“病毒?拯救地球?”沈肆只覺匪夷所思。
徐知宜用看稚童的眼神,瞥了一眼沈肆:“用一個普通的玻璃杯,裝一杯海水,你手裡就握著上百億個病毒。如果把地球上所有的病毒首尾相連成一條鏈子,即便每秒能跑30萬公裡的光,也需要花費兩億年才能從長鏈的一段,跑到另一端。
徐知宜回頭看著沈肆,可是目光卻透過他,看進了遙遠的虛空,彷彿她的靈魂已經跳脫了她的軀殼,去到了更神秘幽微、更複雜的世界。
那個世界,作為普通人的沈肆,很難讀懂。
但他仍然努力傾聽,嘗試去了解,她為何會這樣熱愛這些,會奪取他性命的存在。
“病毒篩選和保留免疫強大的個體,由此推動生命的進化,它們是整個生態系統正常運作的支撐者。它們還促進不同物種之間的基因交流,而這也是生物進化的重要途徑之一。病毒在生態系統的平衡中也有重要作用。所有生物都難逃病毒的無差別攻擊,死後會成為其他生物的養料,以此保證生物鏈的完整。
“你知道嗎?你的生命組成裡也有病毒。”徐知宜得意地看著沈肆,帶著幾分孩童般天真的炫耀。
“啊?難怪別人說無毒不丈夫,最毒不過婦人心。”沈肆順著她的話胡扯著。
徐知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人類基因組中有10萬條片段來自病毒,占人類基因組的8,沒有這些病毒基因片段,人類的細胞將無法正常工作。是不是很神奇?人類談病毒色變,殊不知自己的基因裡就有,哪怕躲進真空裡也躲不開與病毒的親密關系。”
她繼續說著:“海洋中生活著大量的聚球藻,承擔了地球上大約四分之一的光合作用,為地球製造大量氧氣。這些藻類裡,編碼進行光合作用蛋白質的基因中,有些就來自於病毒。地球上10的光合作用都有病毒基因編碼的蛋白參與。看,人類連呼吸都靠著病毒,我們不得不承認,是病毒間接地給了我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