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慎微拿著拖把從廁所出來見到她,立刻說:“出了些狀況,你……你要不出去走走,一會兒收拾好了我再聯系你來看看吧。”
宋珥舒視線掠過拉起的床簾和地板上人類排洩物似的汙漬,緩緩一眨眼,點頭說:“好。”
療養院有一個很大的花園,不僅種了花草,還劃分幾塊地種有蔬菜,宋珥舒看見一塊地旁立著欄韭菜,冬日裡也綠油油地高聳。
宋珥舒站在韭菜旁出神,還沒神遊到半米高,鼻間一陣煙味兒嗆得她咳了幾聲,她不由不虞地四處看是誰在附近抽煙。
終於在一處拐角,看見只白皙秀氣的手夾著根細長的女士香煙,那手膚色均勻,指甲飽滿紅潤,定睛看做的是素色的延長甲,顯得手指更細長漂亮。
宋珥舒原本只是單純找一下抽煙者的位置就轉身離開,哪知那隻手指間鉚釘似的珀金色戒指瞬間抓住她的視線。
那戒指與她前年送給宋女士的生日禮物幾乎一樣。
呼……
宋珥舒能聽見自己逐漸變急促的呼吸聲,她凝視那根被夾在指間的香煙,緩慢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終於,心死一樣,宋珥舒聽見那人的聲音,與宋女士一模一樣,之前她還能騙自己說是巧合,現在……
宋女士在和人打電話,她語氣很冷,說了那句話後就一直沉默,像在聽對麵人的解釋,垂著眼,面色就如山間湧來的寒風,目光銳利,最常掛在臉上的笑面完全消失,整個人幹練而冷酷。
她漫不經心轉了視線,又吸了口煙,這時才注意到站在她不遠處的宋珥舒,結結實實怔愣,撥出一口煙氣,幹脆道:“我有事。”
接著掛了電話,扭頭把煙摁滅丟盡垃圾桶,她眉間起伏明顯:“你在這裡做什麼?”
宋珥舒神色複雜,好半天才回到常態:“……來看一位長輩。”
“哦?”宋女士挑眉,“來這個地方看長輩?誰啊?”
宋珥舒幾乎是憑借本能編織著得體的話:“同學的親戚,他讓我陪著一起來看看。”
宋女士眯眼想了下,奇怪地問:“你們班同學誰家長輩要被送來這裡?”
“我也是好奇跟著一起來看。”宋珥舒含糊說,她深吸一口氣,“你怎麼在這裡?不在公司加班嗎?”
說到這,宋女士勾起一個略嘲諷的笑,很快又恢複回最常用的笑顏,輕柔道:“被人耍了。”
電光火石間,宋珥舒串聯起自己知道的事情:“你的小男友?”
宋女士輕哼一聲,過去樓住宋珥舒:“你幹媽和你說的?她的嘴和漏勺一樣,沒什麼,算不上。”
她把自己的手塞進宋珥舒大衣口袋,自然親暱,好像這段時間的冷戰從未從她這裡開啟一樣。
“你上次是因為這個生氣嗎?放心,你以前說過你只想家裡就我們,還有外公外婆,秦阿姨,偶爾幹媽來做客,你可能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我都記著呢。”
你說過,你不喜歡吸煙、不喜歡煙味,認為香煙是一種惡毒又下等的玩意兒,抗拒不了香煙的人也稱不上什麼好玩意兒。
你說過的我也都記著,哪怕是你開玩笑一樣在我失憶後提出的各種規矩我都記著。
宋珥舒幾乎是控制不住想,可她很快拉住自己,抿著唇點頭:“沒有因為這個生氣。”
然後在宋女士微彎眼角後,狀似不經意開玩笑般問:“怎麼抽起煙了?我這麼讓你頭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