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脾氣好,才忍得住。”女同事見她亦是一臉無奈,不由得心軟,拉了拉她的手,“行,下午之前一定要給我。”
一直到洗手間內,馬林雅保持著的微笑都沒有垮掉。她將化妝包放在洗手臺上,水喉開啟到最大,狠狠地洗手。
而賀美娜從隔間出來的時候,所看到的馬林雅正在從容地對著鏡子補粉。
賀美娜看著鏡子裡映出的那張俏麗臉龐,覺得有些面熟。
“馬林雅?”
那穿著入時又不失端莊的o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微笑著開口:“你是?”
“我是賀美娜。我們以前是同學。同級不同班。你可能不記得我……”
不。她記得。剛才發在群裡的照片並不清晰。賀美娜這個名字在全市沒有八千也有一萬,馬林雅沒想到偏偏就是這個賀美娜。
這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賀美娜。
她將粉盒收進化妝包,微笑著轉過身來:“哦,真是你——我的意思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她不動聲色地將賀美娜上下打量了一番。沒有光澤的長發,寒酸的衣裙,沒有牌子的帆布包,舊運動鞋:“感覺你都沒怎麼變。還是中學時的模樣。”
“你變了很多——更漂亮了。”
賀美娜對馬林雅印象非常深刻。當年馬林雅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成績優異,會彈鋼琴,會畫彩鉛,而且因為從小練芭蕾的緣故,體態優美,容顏明妍,肌膚勝雪,是校花排行榜上的黑桃皇後。
她的發型永遠是所有女孩子效仿的物件;她穿了一件什麼顏色的衣服,很快全年級都會風靡起來;她走路有點外八字,於是每個女孩子都學鴨子走路。
而現在站在賀美娜面前的馬林雅,褪去了青春期的青澀,成熟而知性,不變的是白嫩通透的肌膚,依然光彩照人。
“不要在洗手間敘舊了。”馬林雅從化妝包裡拿出一小瓶噴霧,往身上各處噴了幾下,“這裡細菌多得很。”
這瓶噴霧是她從面板科權威那裡拿到的配方,兼具清潔、殺菌和護膚的功能。她往門把手上也噴了兩下才開門。
“去我辦公室坐坐吧。我有很好的咖啡。”
“嗯——不好意思,我得回會客室去。”她答應過戚具寧不會到處亂走。
“那我送你過去。”
兩人邊走邊聊。
“原來戚先生這次調研西城就是住在你家。他以前為了收購維特魯威,在遠城區也呆了很久,回來的時候大家還笑話他活像個野人。他為了工作很搏命。”
“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
“嗯。” 蔣毅是她姑父,出錢資助她讀了大學,畢業後自然加入了永珍。像她這樣的關系戶每個部門都有,“我從加大畢業後就加入了永珍,現在市場部工作。你呢?我記得你是保送去了格陵大?怎麼沒有出國?你的成績單那麼漂亮。”
“家裡環境不好,出去讀書太吃力。格陵大保送生的獎學金很豐厚,所以選擇了格陵大。”每年的特等獎學金,再加上讀書期間一直做各種兼職,她讀完出來還小小地攢了一筆。
“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在哪裡高就?”
“我在申請國外的研究所。”
“你還要繼續讀書?”她剛才不是說家裡環境不好,供書教學很吃力?為什麼不出來工作呢,“雖然大環境不好,但你這麼優秀,應該不怕找不到工作。”
其實她從讀大學開始就沒有用過家裡的錢,還每個月往家裡交生活費,但賀美娜不想解釋那麼多:“我在申請國外研究所的工作。”
“哦?”
“我要做的研究只有波士頓的df中心才有條件。但是對方要求有藥企和醫院背書,以確保我有足夠能力來進行這項臨床前研究。”
“那恐怕很難。”
“我拿到了醫院的推薦信。但藥廠那邊比較麻煩。”她諮詢的幾家藥廠不是沒有回複,就是要求繳納一筆不菲的保證金。
“原來是這樣。在商言商,對方也有自己的考慮。”馬林雅點點頭,“不過還是希望你順利。”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會客室外,互留了電話號碼,道別。賀美娜正要進去前,馬林雅突然又喊她:“美娜,等一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