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同意,也沒拒絕,只是問:“你改簽到了什麼時候。”
危從安還真的要想一下才記起來,完全地色令智昏:“明天上午十點。”
“那你要很早出發去機場。”她一本正經,“今天最好早點睡。”
“或者也可以不睡……”他吻著她泛紅的耳垂,輕佻地耳語,“不問我幾時回來?嗯?”
一呼一吸間的氣息拂得她耳間心上都有點癢。
“需要的時候你自然就回來了。”
她真是冰雪聰明;他正要告訴她自己快則兩個星期,慢則一個月就回來時,突然感到手機在褲袋裡震動不停,原來是ji chi打來。
“這個電話我要接。”他接起電話,“具邇姐。”
“對,我改簽了。……不用。我這邊已經做了安排。……謝謝。到時見。”
危從安簡短地回答完,掛了電話,一手摟著賀美娜的肩膀,一手開啟副駕駛車門:“走,回家。”
她沒有抗拒,但一隻手搭在車門上。
她事先說明:“我十二點前要回家。不能像上次那樣夜不歸宿。”
他仍想爭取:“你確定?我住的地方可以看見明豐總部的廣告牌。”
言下之意,她完全可以待到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她重複了一遍:“我十二點前要回家。”
與水晶鞋,南瓜車,華服,舞會,王子公主無關,爸媽那裡交待不過去。
賀宇胡蘋有個固執的共識:十二點以前回家的女孩子,一定會全須全尾,沒有任何錯失。
失望肯定是有的;不過他也不希望給她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好。我送你回來。”
他將她安排在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然後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興沖沖地說:“我還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說著他便繞去車後,開啟後備廂,拿出一樣東西,關上,然後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他不僅請人從倫敦寄來了水果糖,還叫物業管家去紐約家中取了一樣東西寄來——他是真心想要彌補一切。
“不。不能說送給你。本來就屬於你,現在還給你。”
他手中有一隻圓盒,靜靜地等她揭開。
幾乎是立刻,賀美娜就猜到了是什麼。
這對她而言,不是什麼很好的記憶。無價的王冠也好,名貴的水晶鞋也罷,都是這樣裝在漂亮的盒子裡,捧到她面前來,叫她一時迷失了心智。
她移開視線,平靜道:“謝謝。不要。”
他傷了她的心,她生氣是理所當然。
他真摯地道歉:“原諒我。收下吧。”
她真摯地拒絕:“我還給你了,就不會想要拿回來。”
她甚至開玩笑來圓場:“如果這盒子裡裝的是我的便當盒,我一定收下。”
危從安有點手足無措。大概是沒想到她這樣固執。可他仍然覺得是可以哄得好的,畢竟她已經答應了和他回家:“好好好。不要了。我重新送一頂更大更漂亮的給你。”
見他試圖重演紀念碑頂的那一幕,賀美娜莫名沮喪,更是煩躁起來,朝一旁躲開,聲音也冷了三分:“請你不要這樣。”
“怎麼了?”他放下手臂,去牽她的手,試圖緩和氣氛,“美娜,我——”
“想拿走就拿走,想還回來就還回來,我一定要被動接受麼?新的。舊的。我都不想收下。免得將來又要還給你。”
<101nove.hat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說法——不想被你再次刪掉。
原本旖旎曖昧的氣氛霎時尷尬侷促起來。
“美娜。我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
他仍堅定地握著她交握於膝上的一對手。
“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