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不管遠景還是近景,側面,正面,單人,合影,危從安總是能把賀美娜拍得很好看。
最後一張是他們中學時的學生登記照拼在一起。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中學時的登記照。他拍照時總喜歡微揚著下巴,抿一抿嘴,看上去驕傲又幼稚,十年了都沒有變過。
她評論:“你到底私藏了多少照片沒有拿出來?”
危從安微笑著放下手機,低下頭,看見前襟上有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紅色。
應該是剛才她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時,蹭上了一點口紅。
他之所以沒有認真處理肩頭的牙印,正是因為他痴迷於她留下的每一樣印記,貪念和她在一起時全身心放鬆,任她擺布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在她面前,他確實有一些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的受虐傾向。
應該親親她再走的。他不無惆悵地想。
但是親了今天恐怕就走不了了。
危從安定了定神,給竇雄打了個電話。
“竇叔,請您幫個忙。”
“你說。”
“我現在去機場了。美娜還在斯蒂爾。她有一些資料要透過我媽捐給圖書館。麻煩您待會送她們回去拿。”
“沒問題。”感覺到他似乎欲言又止,竇雄道,“還有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沒事了。”
結束通話電話,危從安用手機處理了一會兒工作,打了幾個電話,又望著窗外出了一會兒神,竇雄的訊息來了。
“人已接到。叢老師說在學校食堂隨便吃點。休息一會兒就出發。”
又過了約五分鐘,手機提示他“an&na”上傳了新照片。
是賀美娜和叢靜的合照。
看環境是在食堂。叢靜摟著賀美娜的腰,而賀美娜舉起兩隻手放在頭頂上,比了個兔子手勢。
兩人手腕上都戴著茉莉手串。
雖然很高興她們能夠如此親密,但危從安還是覺得這個拍照姿勢有點說不出的奇妙。
很快,賀美娜上傳的第二張照片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二十年前她們在叢家客廳拍的:年輕的叢靜摟著來學寫作的小學生賀美娜,小學生賀美娜穿一條墨綠色娃娃裙,外罩一件鵝黃色的針織衫,舉起兩隻手放在頭頂上,比了個兔子手勢。
二十年過去,兩個人都變了也沒變。
變的是衣著與環境,沒變的是姿勢和笑容。
她評論:“我一點也不記得和叢老師拍過這張照片[吃驚表情][吃驚表情][吃驚表情]。沒想到叢老師還儲存著好多和學生們的合照。”
“還有更多你小時候的照片。”
“你現在啊,在我面前沒有隱私可言了[大笑表情][大笑表情][大笑表情]。”
他笑著回複:“本來也沒有。”
“等你回來,也這樣拍一張吧。”
“好。”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笑道:“危總心情很好啊。”
危從安亦笑:“很明顯麼?”
他索性與司機閑談了幾句。這位谷姓司機師傅是戚具邇給他配的,以前見過幾次,也算了解——退役後經由戰友介紹到了永珍車隊工作,竇雄見他經歷簡單,可靠又不失機伶,親自帶了他一年多,一身本事傾囊相授。後來戚黛去世,竇雄退休,他便做了戚家大宅司機班的頭兒,專門接送姐弟二人。又過了幾年,竇飛做了戚具邇的專職司機兼助理,而邊明在格陵的時候非必要不開車,更喜歡騎重型機車,谷師傅就成了戚具寧的專職司機。
直到兩年前戚具寧出了國,他便一心一意地培養自己的徒弟。
現在他的徒弟也帶出師了。戚具邇遂徵求了他的意見,把他調來給危從安開車。
“戚小姐調我來給您開車,可見非常重視與您的合作。”谷司機道,“有什麼事,您只管叫我去做。”